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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清早來做什麼?&rdo;

&ldo;不清楚!&rdo;

&ldo;出去接人!我就來!&rdo;男人把牢房大門重新鎖上，大步出去了。

過了小一刻鐘，男人重新走回來，他的臉色微微發白，一大群人出現在牢門外，他們全都望向那個被遺忘了十五年的老人。

&ldo;就是他?&rdo;

&ldo;是。&rdo;

老人像是沒有注意到外面的變化，他還是閉著眼睛專心致志地寫著字。

夜晚，忙碌了一天的李稚從府庫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忽然他看見對門的楊瓊正在院子裡鼓搗著什麼，仔細看去，他正在專心致志地種一棵……那是枇杷樹嗎?

李稚覺得他這個鄰居真的好有意思。

楊瓊一抬頭看見李稚，兩人共住一間院子，抬頭不見低頭見，如今已經很熟悉了，他招招手讓李稚過來，幫著自己一起種樹。

&ldo;唉，不想當官了。&rdo;楊瓊嘆了口氣，抬手往坑裡隨意地灑了點土，&ldo;想回老家去。&rdo;

李稚前兩天與他閒聊才知道，弘農楊氏是關西四大姓之一，楊瓊原是楊氏旁支一個沒什麼地位的庶子，憑藉著這層淡薄的血緣關係在盛京謀了個戶部小吏的差事，在來京之前他已經娶妻，如今新婚燕爾分居兩地，家中矛盾不斷，楊瓊三天兩頭為這事嘆氣。

楊瓊支著手道：&ldo;這年頭做官真是耽誤大好年華。&rdo;

&ldo;怎麼了?&rdo;

&ldo;浮名浮利，虛苦勞神，庸庸碌碌，蠅營狗苟。&rdo;楊瓊輕笑著拍了下手上的土，看向李稚時卻又沒了聲音，還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這盛京活得最自在的大約就是如李稚這般的無名小吏了，反正這出身也沒什麼升遷的指望，不用操心上面的動靜，風來逐風走，水來水自流，也是種難得的福氣。

李稚道：&ldo;你會辭官回鄉去嗎?&rdo;

楊瓊搖了下頭，&ldo;哪有這麼容易?&rdo;又問他，&ldo;說起來，你怎麼會想到背井離鄉地來盛京做官吏?&rdo;

李稚想了想，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ldo;我沒有來過盛京，我想看看它是什麼樣子的。&rdo;

楊瓊來了興趣，&ldo;那你是看過了，你覺得這兒怎麼樣?&rdo;

&ldo;我覺得都很好。&rdo;

&ldo;怎麼個好法?&rdo;

&ldo;天朗水清，太平氣象。&rdo;

楊瓊聞聲笑了出來，他點了下頭，&ldo;是好的。&rdo;若是能一直這麼覺得，那是真的好。

李稚幫他種好枇杷樹，兩人一起站在樹下抬頭望去，月白風清，枝葉扶疏。

&ldo;這麼好的天，今晚喝酒去?&rdo;

李稚拍著袖上泥土的動作一停，&ldo;啊?我不怎麼會喝酒。&rdo;

楊瓊笑道：&ldo;沒事，多喝喝就會了，沒見到清涼臺那些世家大族每日流水般的筵席?盛京人就沒有不會喝酒的，你要在這兒當差，那就從現在學起來。&rdo;

第5章

大半夜的，楊瓊買了幾大罈子好酒，又把素日交往得比較好的幾個朋友喊出來，大家的官職地位差不多，平時也都窮得比較統一，沒錢上什麼酒樓，就約在了城南的一家小酒肆中。眾人坐下後舉杯邀盞，大肆暢聊，時不時還即興賦詩。

李稚一聲不吭地看著這觥籌交錯的場面，看起來有幾分拘束。

楊瓊今年二十多歲，又已經娶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