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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門開了,顧廷沉著臉進來了,看見水眉道:「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還要瞞著我多久?」水眉咬牙擦乾眼淚,眼裡的恨意叫顧廷看著心驚膽戰。
「我…不是瞞你…」顧廷一把按住水眉肩膀,居高臨下看著她,檀香味燻到水眉身上,她厭惡的別過頭去,白皙側臉上淚痕未乾,惹人憐愛。
他聲音一柔:「嬙兒需要一個身份,我才能娶她,那玉佩我拿走之前,並不知道是信物,後來機緣巧合才知道。可惜眉兒你已不是完璧,斷不能嫁我。倒不如正成全了她,也是天意…」
「天意?」水眉喉嚨裡擠出兩個字,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你…」外面有人催促他,顧廷一皺眉快聲道:「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咱們還和以前一樣,你斷了那王府的念想,過段日子我自然抬你進府,這輩子我除正妻,就只會有你一個妾,斷無她人!你放心,且在這裡,我喊人送你回去!」
說完,他匆匆想擦去水眉眼角淚痕,被水眉一巴掌開啟,她眼裡再無往日恩愛,只剩下翻湧的怨恨似海。
外面腳步更近,他不便多言,把水眉反綁起來,沉著臉走了。
門被掩上,同著外面無邊的喜慶熱鬧,水眉倒在地下,青石板的寒氣浸透她單薄衣裳。
水眉閉上眼,她寧願去死,也不願受這樣的辱。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人粗暴的開了門,她還沒看清楚來人就被人捂住口鼻,往麻袋一裝抬出了院,顛顛簸簸了許久,她感覺自己被帶到了荒宅中,四下寂靜。
「誰…」
她話音未落,就感覺後腦被人狠狠重擊,她聲音就驟然一尖,還沒反應過來,鐵棍如砸舂般打到她身上,那疼痛從頭到四肢,數不清的拳打腳踢,還有棍棒如雨點砸在她身上,活生生把她裂開一般,骨頭斷了筋裂開了,碎肉斷髮滿地,濺出多少鮮血來。
好在這劇痛過後,她就沒了直覺了。
她死了,被活生生打死了。
在顧廷娶親的那一日,屍體被人抬走,鮮血順著水溝流出,和積雪髒水枯枝爛葉一起,流到十里紅妝的紅毯邊緣,血紅輝映著艷紅,好不喜慶。
也許是水眉冤氣不散,她死後魂魄沒有離去,依舊流浪人間,她沉默的看著顧寔和顧廷叔侄反目成仇。她看著顧廷和蕭姑娘夫妻婚後吵架不合。她看著人們裡裡外外,或喜或悲或怒或嗔,卻不知道為何。
她看了三年,忽然被一陣滔天血氣沖醒了。
她低頭看下去,只看見顧家一片血海,那血的顏色和她死時候不差分毫,有人半披玄鐵戰甲,斜繫著猩紅戰袍,左手握著滴血劍,右手提著血淋淋的兩顆人頭,昂首挺胸踏出了顧府,血劍指出濺花無數無人敢阻,在官兵們的刀林劍棘中,一步一步的走到她死的地方。
那人白髮如雪紫眸瑰麗,猶如畫中妖異,把兩個人頭一腳踹到水溝裡,然後扶著庭中大樹狂笑起來。
那笑聲淒瘡又悲涼,穿透雲霄直透水眉的耳。
那一瞬間水眉明白了,他在給她報仇。
「妖祟又出來了!快擒住他!」
那人輕描淡寫的舉起寶劍,寒鋒映出他異色眼瞳,成百上千圍著他的官兵個個不敢動,有一個領頭的咬牙:「今日妖祟作怪,屠了汝南王府!現在符咒已經壓抑不住他了!上火弓弩,亂箭射死他!」
頃刻間馬蹄聲喧,裡三層外三層弓弩手個個準備,弓弩直對著他,一聲令下,萬箭穿心。
他沒有抵抗,只是自顧自的在荒草叢裡,摸到了水眉那日戴的紫玉簪,輕輕摩挲著,一言不發。
外面一聲令下,萬弩齊發,每一個箭的箭尾都黏著符紙,前段繫著浸油棉絮,燃燒起騰騰火花。鋒利箭尖直指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