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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來的小娘們?」
「我叫水……」水眉一滯。
「啥?」
「傻奴…」一個低沉的聲音自門後穿來,不冷不熱的喚著她,水眉知道榮鳳卿要晾曬毛巾了,屁顛屁顛跑過去,卻不料那個人搶先一步,動作如風直撲向榮鳳卿寢宮,他啪的撞到寢宮的門,門順勢一倒,他跪在門板上,咧著嘴笑了。
淚卻先一步,到了他嘴角。
榮鳳卿擦頭的手一頓,熟悉的味道在他鼻尖縈繞,羊肉的腥羶,衰草的燥香,沙場的煙塵…還有這莽撞的舉動…
他心幾乎要跳出來,還是壓抑著聲音道:
「傻大個?」
「是俺…」鷹枕戈的淚在眼睛裡打轉,他凝視著榮鳳卿的臉,終於洪水決堤一瀉千里。
他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聲音嘹亮,幾乎可以和新生兒媲美。沒哭兩聲,他跪到榮鳳卿床前,撲倒在榮鳳卿懷裡,雞窩似的頭髮蹭在榮鳳卿懷裡,幾片狗尾巴葉也粘到榮鳳卿衣上了。
這情景十分怪異,好似鄰家大黃狗蹭主人一般,榮鳳卿被他壓到頭直靠到了床欄上,他低聲佯怒:「成何體統!」
「管他媽的體統!屬下們…都想死您了…您不准我們申冤,不准我們救您,還他媽不准我們哭嗎?」鷹枕戈嗚嗚咽咽,八尺男兒哭的梨花帶雨。
榮鳳卿被他哭的煩了,一手揪住他衣領向外一扔,皺眉道:「還沒死呢!哭什麼哭!」
鷹枕戈整個大塊頭被咕咚一下扔坐到地上,他不生氣反而傻笑了起來,他感覺著榮鳳卿摔他的力氣,心裡放心了下來。
統帥還有力氣摔他!雖然弱了許多,但是還有力氣!
看著又哭又傻笑的鷹枕戈,水眉卻有些異樣的感覺。他身為梁州將領,又是榮鳳卿舊部,為何出現在王府,這著實蹊蹺。
「鷹將軍自梁州遠道而來,舟車勞頓辛苦了,且飲一杯暫緩饑渴吧。」
她素手捧著茶盞端來,順便要扶鷹枕戈,鷹枕戈一把推過,不小心用力過猛,水眉冷不丁被一推,後腰跌在床榻露出來的案幾一角上,痛叫一聲。
榮鳳卿聽見水眉的話,微微一愣,費力思索了一回勃然大怒,奪過水眉手中茶盞,猛的朝鷹枕戈膝下一砸,滾燙茶水濺在他身上他紋絲未動,只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榮鳳卿。
他辛辛苦苦,穿林海跨雪原,從梁州不遠千里餐風露宿而來,只為能看看他的統帥…
為什麼…統帥要這樣對他?
他為了一個小娘們,拿熱茶砸自己!
他虎目裡淚又是一滾,粗著嗓子嚶嚀了一聲,棒槌般的粗糙十指如少女扭捏般絞著,深鎖黑濃眉,緊咬大門牙,咚一聲跪了下來不說話。
「屬下做錯了什麼?」他眼裡似水洗,水潤潤的好像雨後大花園裡的圓壽山石一樣。
「不要命了?叫你來看我了嗎?離了我幾日你連軍矩都記不得了!」榮鳳卿費力的站起來。
鷹枕戈幽怨的看著他,擦一把眼淚鼻涕含糊道:「回統帥,末將離了您一千一百零六天…」
水眉噗嗤一聲笑出來。
鷹枕戈瞪她:「兀那婦人!你笑什麼!俺同統帥說話有你婦人的份嗎?還不滾!」
水眉撇撇嘴,不想理他。
「傻奴,」榮鳳卿也抬眸向水眉方向示意:「且去外間看看茶水…」
「是…」她知道他們有要事相商,且自過去了,忽然又被人喚住。
「傻奴!與俺那些吃的來!」鷹枕戈隨意使喚道。
「她姓水…」榮鳳卿看見他喚傻奴兩個字,不知怎麼到莫名不舒服起來。
「唉?」鷹枕戈不解其意。
榮鳳卿心裡堵的慌,是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