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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總是寬容的，裹藏著暗流湧動，容得下很多人的情緒。

陳就胳膊搭在樓梯橫欄上，叉著長腿靠站，臉上有些倦意。

細長的手指上捏了根煙，他抬手往嘴裡送，兩頰深深凹陷，薄唇緩緩吐著煙霧。

他沒開燈。

在周身的煙霧裡，表情諱莫如深。

他的身上透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和穩重，像是一個棋局主人，舉手投足間藏著深道。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他把手上的煙咬在嘴裡，不緊不慢地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

「餵？」手機屏光撲在英俊沉毅的側臉上。

「陳就，喬昱說你領著小嫂子回家了？」傅立澤大抵是和喬昱在一起，周圍聲音嘈雜，地點沒猜錯的話是酒吧。

「小嫂子？」陳就斂了斂眸光，眼底盛著似有似無的笑。手上的菸灰從二樓輕飄飄地往一樓落。

「就是那個一斤學妹，你不是騎腳踏車把人娶回家了嘛！哈哈哈哈。」

笑聲中混雜著酒瓶倒地的脆響。

幾個紈絝子弟，有錢揮霍，有嘴瞎扯。就沒點正形兒。

「哈哈哈哈。娶這個字用得夠絕！」旁邊喬昱的調調有些飄，目測已經灌了幾瓶。

「哼。」陳就的胸腔裡發出悶笑，他吸了口煙，吐出一溜兒煙柱：「有什麼事？還是酒吧給我惹事兒了？」

「事兒也沒什麼事兒。」傅立澤聲線懶洋洋地，把白開水的話重複了好幾遍：「哈哈哈，事兒也沒什麼事兒，沒什麼事兒。」

「那掛了。」

「別別，有事有事。」喬昱猛地把傅立澤電話搶到手裡，扯著嗓子對著手機喊。「別掛！」

陳就微微皺眉，把手機拿地遠了些，墨眸盯著指尖猩紅色的菸頭，「說。」

「明天傅立澤呸，趙硯的生日」大概是嫌周圍太吵影響腦瓜子運轉，喬昱挪騰了個地兒。「咱們明天給他過生日。批准你可以帶家屬！」

喬昱一副大閱兵時的嚴肅壯觀之勢，給陳就下了國家級批准檔案。

陳就舌頭輕輕頂著上顎，對「家屬」這個詞細細咂摸了咂摸。

半晌。

「好。」陳就看著燒到底的菸頭，「定在哪裡？」

「就你這兒吧，喝的舒服。」話剛說完，喬昱轉頭撞上了衛生間的玻璃牆，一聲悶響後，「嘶就這麼定了,先掛了。」

「艹！」喬昱揉著生疼的腦袋，半睜著一隻眼呲牙咧嘴：「這誰家的牆這是，這怎麼砌在這兒了？」

喬昱順手把手裡手機扔到了池子裡，「什麼玩意這是，這麼沉。」

當晚，傅立澤暈著頭，在卡座找了一晚上「死沉的玩意」。

那玩意再也沒有下文。

陳就掛了電話，手機的光影徹底滅了下去。

菸頭燃盡，唯一一點猩紅熄了，整個房子暗了下去。

只有從書房內傳來細細碎碎的談話聲。

「阿」陳願蹲坐在地毯上啞言，整個房間透支了下半年的尷尬，「」

「沒事，」林意瑾看得出陳願的為難，「不用聽他的，喊阿姨我也覺得彆扭，你喊我意瑾就行。」

「就像平時那樣。」林意瑾心裡想。

「真的？」

「嗯啊。」林意瑾抽了一支筆，細細翻動著陳願的作業，給陳願做好心理建設：「別緊張，把我當成你同學，好朋友。」

陳願蠻自來熟的眼睛往外冒著求知慾：「那我有問題直接可以問？」

林意瑾抽了一張草稿紙擱在桌上，做好了給陳願解答理化生題目的準備,滿臉期待：「問吧。」

「你和我小叔叔是在談戀愛嘛？」

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