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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母親不疼兒子的,更何況花滿樓是麼兒,花老夫人自然偏疼些,對龍葵更是格外的好。
可,龍葵千年來都未曾上妝,手生了,眉都忘了從何畫起。
☆、70大宴桃花堡
銅鏡內,秋水伊人如斯,如千年前,分毫未變。
不施粉黛,亦無珠翠,僅將額頂的發在腦後挽成一個髻。
龍葵抬腕,將僅有的那根束髮簪子抽掉,如墨髮絲頃刻散下,淡而柔和的光華如明淨夜空下月色流瀉。
花老夫人的話仍在耳邊,待壽宴最後一日,便定下婚事,讓天下都知曉,龍葵,是花滿樓的妻。
其實經歷這樣多的變故,千年等待,走到今日的龍葵,連輪迴都拋下,怎會在乎什麼名分?她只想從此陪著哥哥,陪這個叫花滿樓的男子,再不分離。至於天下人,知道也好,不知也罷,祝福亦或是詛咒,關切抑或不屑,百年過後,不過黃土一抔而已。
天下人,從不是龍葵關心的焦點,她的一顆心,一腔情,只容得下花滿樓一人而已。
但即使不在乎名分,一想到&ldo;妻&rdo;這個字,總是玄妙的格外令人動容,對鬼也不例外。
龍葵對著銅鏡中的自己發了會兒呆,唇角不由自主的彎成月牙的形狀,手中一把嫣紅如嫁衣的瑪瑙嵌珠梳,穿梭在髮絲中,她自然是歡喜的。
髮絲很快理順,但那滿桌的胭脂香粉,螺黛丹蔻,龍葵發覺,自己實在侍弄不了,也是,千年前龍葵貴為姜國公主,梳妝這種事情不需親自動手,而以身鑄劍後,她做的是劍靈,又不是艷鬼,梳妝做什麼?
因此,經歷一番苦思冥想,龍葵悲哀的確定,自己妄為女鬼,連梳妝打扮都不會。
&ldo;我說,你還真是一隻沒用鬼,連梳妝都不會!?好好好,不梳妝也就罷了,你換身衣服總可以吧?我不要再穿那套破衣服了!&rdo;
不用問龍葵也知道來人是誰,回首輕輕抱住身旁那抹紅色身影,最近她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讓小葵總是莫名的擔心那抹紅色會突然離自己而去,
&ldo;傻瓜,你都找到保護你的人了,我自然也能好好清閒清閒了。小傻瓜,你在怕什麼呢?&rdo;紅葵輕輕環抱住小葵,字字清晰入耳,
&ldo;小葵,你心裡明白的,他不是龍陽太子,他不會離開你,這裡不是姜國,也再不會有國破家忘的痛苦,他送你的衣服、油傘、他給你的一切,都不是絕響,而是開始。&rdo;
&ldo;我心裡明白,只是,捨不得,放下不,也忘不掉。&rdo;
那些傷太痛,痛的歷經千年,猶自讓人不敢輕觸傷痕。
紅葵慢慢呼了口氣,隱隱帶著火色的眸子直視小葵雙眼,似要燃燒掉那些藍色的溫柔,
&ldo;衣服破了,總要換的,小葵,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哪怕你找到了可以保護你的人,我也會永遠保護你,直到你學會拋棄。&rdo;
龍葵再睜開眼睛,那抹紅已消散的無影無蹤。
榻上搭著那件龍葵一直捨不得換下的廣袖流仙裙,輕輕撫摸,龍葵這才發現,那袖口殘破的厲害,是了,那還是在十面絕殺陣中,被利箭之刃多劃,無論怎麼補,終究回不到從前的模樣。
銅鏡被磨得光滑清晰,映出身上那件裁剪合體的新裙,天清水碧的顏色,領口是繡著紫雲紋的穗帶,腰若流紈,如丹青勾勒而成的水墨緩緩暈開,綴著一枚簡單的香佩,廣袖飄逸而不失風雅,更襯龍葵那份脫塵之質。
龍葵突然記起,從前在姜國,她也並不是隻穿那藍色的廣袖流仙裙,她偏愛藍色,卻也愛那靛青粉碧,熒綠鵝黃。
而哥哥,愛的從來只是小葵,
千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