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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裡?」凌思接過了紙幣,疑惑地問。
「去……辦點事情。」
凌思沒來得及多問,就看著盧詩臣匆匆就出了門。
而盧詩臣出了門就直奔了自己停車的地方。從出門開始,他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焦躁和煩悶,車打火打了好幾次,讓這焦躁和煩悶更重。折騰了好一會兒,盧詩臣才成功開車離開了小區。
而他的目的地是車站。
盧詩臣開車上了路,才開始想自己去車站這件事情的意義。
他甚至無法想起來,方才自己從匆忙出門到火急火燎地上車開車的這一路上,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能夠回想起來的最近最新的想法,明明是時間已經太遲了,趕不及去車站了;而稍遠稍早一點的想法,是昨天夜裡他明明婉拒了李松茗希望他相送的請求。
可是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盧詩臣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行動似乎已經了思想的管束。
但……畢竟李松茗是專程為了他而回來的,出於禮節,是應當去送一下的——盧詩臣在心裡這樣想著,為自己找了一個客觀而公正的藉口,然後繼續朝著車站的方向而去。
不過,恰如盧詩臣方才所料,早高峰的路況十分的擁堵。上了主幹道之後,盧詩臣的車就只能彷彿蝸牛一般移動,而且前面聽說好像出了車禍,今天比尋常時候還要更堵一些。盧詩臣開車其實不是個有怒路症的人,曾經開車在節假日的高速路上堵過幾個小時,盧詩臣都沒有產生過於急躁的情緒。然而今天看著前方一排排如同昆蟲一般緩慢爬行的汽車,盧詩臣的心情意外躁動不安,甚至感覺自己的心率都升高了,忍不住按了好幾次喇叭。
但是毫無用處,路面上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對緩解早高峰的路況並沒有產生任何的作用,甚至旁邊的挨著盧詩臣的車的車主都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勸盧詩臣不必大動肝火,他探頭出來朝盧詩臣說道:「兄弟,冷靜冷靜吧——」
不過他的話說了一半,看清楚盧詩臣的臉之後肉眼可見地愣了下神,然後故作熟稔地笑道:「今天運氣確實有點不好,聽說前面出了車禍呢,估計有得等了 。」
那車主似乎格外地話癆,眼見著車輛的長隊久久地不動,幾乎大半個身體都要從車窗裡探出來,跟盧詩臣說話,「先生你貴姓啊?大家一起堵在這裡也是緣分,要不聊聊天打發一下時間?」最後甚至開車門下了車來,站到盧詩臣的車窗邊,給盧詩臣遞了一支煙,頗為曖昧地問:「來一根嗎?」
盧詩臣看了一眼那車主,是個長相氣質都挺周正的男人,衣著打扮很是精緻。盧詩臣當然感覺得出來這男人顯而易見是在搭訕自己,如果放在尋常時候,盧詩臣大概也是不介意「聊上一聊」的。
只是今天卻實在沒有什麼心思——或者說,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的心思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因為凌思車禍之後嗎?或者時間更加往前一點,他在李松茗身上漸漸放了更多的注意力的時候。
盧詩臣腦海中一團亂麻,無法理清,也不想理清,而旁邊的男人熱絡的語氣和聒噪的聲音讓這團麻更亂。那男人的話盧詩臣一句話也沒有理會,盧詩臣直接將車窗關上了,將那男人的聲音隔絕在了車窗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的車輛終於動了起來,道路也開始通暢——雖然盧詩臣總是不停地看錶,但是錶盤上的指標所指向的時間卻並未傳達給盧詩臣的大腦,他無法辨別出來具體的時分秒,只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的漫長,無比地難捱。
盧詩臣將車速提到了最大,每一次都只能在導航提醒他超速了之後下意識地將速度降下來,如此反覆多次,終於抵達了客車站。
他甚至顧不上檢查車有沒有停好,下了車就直奔候車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