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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於老四,你罵誰呢?&rdo;接過蘇譽用稻草紮好的魚,年近四十的張大嬸立時掐著腰轉身瞪著那賣魚匠。
這張大嬸是遠近聞名的潑辣性子,整條街都沒人敢惹,於老四聞言不由得縮了縮腦袋,又覺得這麼慫地怕個女人實在丟臉,梗著脖子道:&ldo;誰接了就是罵誰!&rdo;此言一出,頓時後悔得想把舌頭咬掉。
&ldo;好哇,你敢罵我張翠花,也不打聽打聽老孃年輕時候是做什麼的!&rdo;張大嬸頓時來了勁,已經許久沒人敢跟她吵了,這次定要吵個過癮。
街上很快圍了許多人來看熱鬧,那於老四被罵的接不上話,氣得快要背過氣去。蘇譽面不改色地默默收拾了攤子,趕著驢車悄無聲息地離去。
拐過街角,便是一家收舊木料的鋪子,蘇譽將板車上的大木盆和兩個大木桶卸下來,只留了盛著魷魚的那個半大不小的木桶。
鬍子花白的老木匠看了半晌,&ldo;十文一個。&rdo;
&ldo;這木桶十文一個也就罷了,可這木盆是整塊木料挖的,起碼八十文錢。&rdo;蘇譽蹙眉道。
&ldo;你這是兩塊拼的,最多三十文。&rdo;老木匠皺了皺眉。
&ldo;那不賣了。&rdo;蘇譽彎腰,做勢要把木盆拿走,這木盆確實是好料子做的,若不是錢不夠,他還捨不得賣。
老木匠見狀,不捨得那塊老料,只得了鬆口。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木盆賣了五十五文。蘇譽數了數新得到的七十五文錢,加上今日賣魚得來的兩百一十三個銅錢,這些便是他如今的全部家當。
收好那兩吊半銅錢,蘇譽牽著驢子回到了東城角落裡的一座宅子。這是個三進的宅院,青磚灰瓦已經頗為老舊,只有正門前的兩座石獅子還留著些昔日的風光。
&ldo;呦,咱的二少爺回來了,今日的份子呢?&rdo;從偏門進去,就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婦人倚在廊柱上,伸手向他討要銀錢。
&ldo;母親昨日說那藥已經不必吃了。&rdo;蘇譽面色冷清道,懶得看那婦人一眼,逕自去栓驢子。他這身體是老爵爺的庶子,但正房夫人沒有子嗣,便將他當嫡子養在身邊,三月前他爹死了,嫡母被大伯一家氣得病倒,為了供給嫡母的湯藥,蘇譽每日給大伯母上繳兩條海魚抵湯藥錢。
大伯母聞言,一雙細眉倒豎起來,冷笑道:&ldo;既然你母親不吃藥了,明日我便把驢子賣掉,省得你日日出去丟人現眼。&rdo;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攻受
熱心讀者:千鶴的文通常都是先出場的是攻
小攻:我在哪?
小鳥:開頭那隻不就是!
小攻:……(磨爪g)
☆、第二章 生計
驢子是蘇譽每日出去擺攤的必備品,沒有了驢他就得自己去拉魚,蘇譽聞言不由得停下腳步。
大伯母以為拿捏住了他,很是得意,還在絮絮叨叨地數落:&ldo;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你還用這奢侈的驢車……&rdo;
&ldo;大娘,&rdo;蘇譽看著得意忘形的女人,冷笑了一聲,&ldo;您說得不錯,不如明日就將驢子賣了,我便推了車去宗正司門前叫賣,也省得走遠路。&rdo;
大伯母聞言,臉色立時難看起來。宗正司是管勛貴事務的地方,世子廢立、爵位承繼、大族分家等都要透過宗正司。若是蘇譽去那裡賣魚,不就是明擺著告訴宗正司,他大伯苛待侄兒?他們還未湊夠送禮的錢,爵位沒定下來,萬不可出了差錯。
不理會被噎住的大伯母,蘇譽扔下驢車轉身又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