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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奎因先生為什麼要出版一本註定會給他惹上官司的書呢?&rdo;斯特萊克等她咳完才問道。

&ldo;因為歐文認為自己不像社會上其他人一樣受法律制約，&rdo;她聲音粗啞地說，&ldo;他認為自己是個天才，是個&l;叛逆神童&r;。他以冒犯別人為驕傲，認為這是大無畏的英雄主義。&rdo;

&ldo;你看完那本書之後，是怎麼處理它的?&rdo;

&ldo;我給歐文打了電話，&rdo;她說，閉了閉眼睛，似乎在剋制自己內心的怒火，&ldo;我說：&l;不錯，寫得很好。&r;然後我叫拉爾夫把那該死的東西從我家裡拿走，並叫他影印兩份，一份寄給傑瑞&iddot;瓦德格拉夫，他是歐文在羅珀&iddot;查德出版公司的編輯，另一份寄給，上‐‐上帝啊，寄給克里斯蒂安&iddot;費舍爾。&rdo;

&ldo;你為什麼不透過電子郵件把書稿直接發到辦公室呢?&rdo;斯特萊克好奇地問，&ldo;你沒有把它拷進儲存卡什麼的?&rdo;

她把香菸捻滅在一個裝滿菸頭的玻璃菸灰缸裡。

&ldo;歐文堅持使用他寫《霍巴特的罪惡》的那臺舊電動打字機。我不知道這是矯情還是愚笨。他對技術特別無知。也許他試過使用膝上型電腦，可是沒能搞定。他也許只是想用這種方式讓自己顯得更格格不入吧。&rdo;

&ldo;你為什麼把影印件寄給兩家出版公司?&rdo;斯特萊克問，其實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

&ldo;因為傑瑞&iddot;瓦德格拉夫雖說是出版界的聖人和大善人，&rdo;她又喝了幾口咖啡，回答道，&ldo;但即使是他，最近對歐文和他的怪脾氣也失去了耐心。歐文的上一本書是在羅珀&iddot;查德出的，賣得很差。我當時覺得做兩手準備比較明智。&rdo;

&ldo;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書裡究竟寫了什麼的?&rdo;

&ldo;那天傍晚，&rdo;她啞啞地說，&ldo;拉爾夫給我打了電話。他寄走了兩份影印件，然後草草瀏覽了一下原件。他給我打電話，說道：&l;利茲，你有沒有好好讀過?&r;&rdo;

第八章(5)

斯特萊克完全能夠想像，那個臉色蒼白的年輕助理打這個電話時是怎樣膽戰心驚，鼓足了多大的勇氣，他在做出這個決定前是怎樣痛苦地和那個女同事反覆商量。

&ldo;我不得不承認我沒有……沒有從頭到尾讀過，&rdo;她低聲說，&ldo;拉爾夫給我念了幾個我漏掉的片段……&rdo;

她拿起瑪瑙打火機，心不在焉地打著，然後抬頭看著斯特萊克。

我緊張起來了。趕緊給克里斯蒂安&iddot;費舍爾打電話，可是電話直接轉到語音信箱，我就給他留了言，告訴他寄去的書稿是一份初稿，他不用看，是我弄錯了，麻煩他儘快把它寄回‐‐越快越好。我接著給傑瑞打電話，可是也打不通。他跟我說過那個週末要和妻子一起出去過紀念日。我當時希望他沒有時間看稿子，就給他留了跟費舍爾那條類似的語音訊息。

&ldo;然後我給歐文回了電話。&rdo;

她又點燃一支煙。吸菸時粗大的鼻孔翕動著，嘴巴周圍的皺紋加深了。

我簡直沒法把話說出來，即使說出來了也沒什麼用。他不讓我說話，只顧自己說個不停，這隻有歐文才做得出來。他別提多得意了。他說我們應該一起吃頓飯，慶祝一下書的完稿。

於是我掙扎著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