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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講究。」孟懷曦頭也不抬。
「下、下講究?」
孟懷曦:「……」
孟懷曦咳兩聲,一本正經:「是極,這番動作乃是為祛除蕪穢,以正邪祟,算作下等講究。」
「哦……」孟珍珠似懂非懂,亮晶晶的眸子黯了一瞬,眨眼又重新亮起來。禮儀規矩果真好深奧呀,她雖…雖聽不太懂,但三姐姐什麼都知道的,聽三姐姐的就錯不了!
「……」
這實心眼的姑娘絕對是信了。
孟懷曦按按眉心,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
嘴快,不僅會敗北,還會教壞小孩子。
從越州孟府帶來的丫鬟婆子們訓練有序,鴛鴦打簾時,小童已布好長凳。孟懷曦把著另一位大丫鬟琥珀的手,一步步優雅地下了馬車。
雪白的綢緞從她腳邊鋪向府內中庭,左右兩旁的隨侍肅著臉,遠遠瞧去也著實唬人。
緊隨其後的小姑娘怯怯地扯著她衣角,孟懷曦輕嘆,伸手去握孟珍珠的手掌。綴著上好南珠的朱紅繡鞋落在白綢上,她挺直脊背,攜孟珍珠一道緩步拾階而上。
朱漆銅環的門應聲而閉。
孟懷曦偏頭,從覆雪的簷角望去,正瞧見巍峨宮牆。
她輕笑。
上京城,她又回來了。
「這是崔娘子早早吩咐寄來的,她說您目下緊需的東西,同這幾月小字、詩論作業,一併都在裡頭。」
孟懷曦一道拆開包裹,一道問:「崔先生可有旁的囑咐?」
鴛鴦斂袖提壺,替孟懷曦斟上一盞新茶。
「崔娘子還說,小姐在京裡亦不必太過小心,張揚些也並非有錯。上京比不得越州,並非萬事不爭便能諸事無憂。」
孟懷曦柳眉輕挑,這話若是說給從前的孟懷曦倒不出錯。
至於叫現在的她張揚些?孟懷曦直樂,怕不是能把天給捅個窟窿來。
她草草翻了翻,這最上頭的小冊是一份上京家族關係譜,末了還附有隱晦的廟堂動向。
廟堂動向。
孟懷曦神色淡了淡,舌尖下意識去抵下齒顎。
若說前頭的關係譜是清河崔氏人脈,那麼這後頭的東西……
從記憶裡看,孟懷曦早知道崔娘子非等閒之輩。只是,她沒想到,這位崔娘子會這般厲害。
要是擱在從前,她必定會盡辦法讓這等能人為她所用。
孟懷曦想了想,又問:「我祖母與二叔一家,該是到哪兒了?」
「茂陵新漲了潮,這幾日不便行船。」鴛鴦手執香箸,挑開錯金博山爐中沉積的香灰,又點上新的山茶香。
「奴婢估摸著,二爺他們至少比咱們晚上三日功夫。」
這場潮漲得妙呀。
孟懷曦晃晃毛筆,拿手抵著額頭。
想要打探訊息,這幾日就是最好的時機。
等二叔一家抵達京城,恐怕是沒法清靜的。無論是素來看她不慣的老夫人,還是摸不清套路的嬸娘,都不像好像與的。
「這個香……」孟懷曦皺了皺眉,極不適應地捏捏眉心。
「小姐?」鴛鴦不解。
孟懷曦擺擺手,這是原主喜歡的清雅味道。於她,到底是滋味淡了些,比不得凰髓烈性。
「吩咐下去,且不管日後二夫人如何吩咐,他們只消守好四小姐。蘅蕪院與蓼風軒裡,除了我,」孟懷曦丟開毛筆,把玩一方漆紅的令牌。「誰下令都做不得數。」
那令牌上,亦是如出一轍的朱雀紋樣。
要說打探訊息,除了人來人往的茶樓酒肆,更沒有更妙的地兒了。
冬雪還未完全消融,街邊早春的柳已暗暗催發新芽,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