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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昀手掌下意識蜷握,五指又慢慢鬆開。
她的聲音明明很低也很輕,在他耳中卻像是諾言般擲地有聲。
「好。」
他這樣說,「說定的事,可沒有反悔的道理。」
戚昀低下頭,輕輕吻上眼前姑娘的眉心,蜻蜓點水一般。
反悔也沒有用,他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孟懷曦沒有帶他去曾經的閨房,而是在仰止苑裡選了一間收拾齊整的廂房。
雖然在老官家眼裡,大小姐這一舉動有些古怪,臨走前瞧了又瞧,整個人慾言又止。
孟懷曦笑了笑,沒有解釋。
原主之於她,更像一個未能相逢的朋友。上京城那個未曾踏足過的地界便不說了,這裡可是原主生長之地,是真正的故鄉。
來朋友家中拜訪總是要守些規矩的。
她給戚昀準備的廂房在隔壁,沒兩步路的事。但這人偏是賴在她這裡不走。
鬧了大半個晚上,孟懷曦實在困得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率先妥協。
「算了。」
分他一半床睡睡,就當是提前演習老管家口中的夫妻相處之道了。
孟懷曦打著呵欠,踢開趿拉著的木屐,窩進雲被裡,很自然地滾到拔步床裡側。
她自詡睡相極佳,不過就是湊活一個晚上罷了。
不礙事。
戚昀脫下外衫躺在床上,意識卻格外清醒。他們離得不算遠,習武之人又向來五感敏銳,他能夠小姑娘身上特有的軟香。
她睡得不算安穩,一個勁往裡面蹭,像是不撞南牆不罷休。
戚昀盯著瞧了一會兒,心說:
他這邊難不成有什麼洪水猛獸,睡著了都想著逃之夭夭。
自然是不會有答案的。
裡側的孟懷曦呼吸平穩,戚昀低哼了聲,動手將睡得酣甜的小姑娘翻了個身。
一無所知的孟懷曦下意識往裡邊滾,一下,一下,滾不動了。她停下來,手足自然地搭在他身上,覺得這個位置甚是不錯。
越地晚上比較冷,她總覺得手腳冰涼,這會兒暖洋洋的,比冬日裡鴛鴦備好的湯婆子還舒服。
戚昀伸手將送上門的寶貝撈入懷中,手掌叩在她腰上,是一個極具佔有慾的姿態。
她溫熱的呼吸灑在頸邊,像只適應力極強的小奶貓,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自己找到一個最熟悉的姿勢窩著。
戚昀這才覺得圓滿,閉上眼睡去。
他們依偎著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雍陳過來提醒。戚昀才起身嗯了聲,示意府內侍者把盥洗用的熱水、巾子放下,先退出去。
「起來了。」
孟懷曦迷迷糊糊,只當還在皇宮中,又是酥餅大清早來鬧自己。
「嗯嗯,別鬧,再睡一會兒。」她伸出手按住他的腦袋,順道還揉了兩把。
戚昀低笑,早間貪眠的阿螢真可愛。
好容易讓小迷糊醒了瞌睡,他們用過午膳,才出發去往古戰場。
越州邊疆與和南蠻小國接壤,氣候十分古怪。
東邊沼澤濕地中常年瘴氣瀰漫,而西邊這一處古戰場卻是實打實的戈壁灘,整日沙塵飛揚。
戰場南邊靠近城牆的地方有一片碑林,這是戰士們的埋骨之地。
碑林之後是隱逸青山,亦是煙火街巷。
這裡很安靜,也很熱鬧。
清明時節,祭祖的人家總不會忘記來碑林送上香火冥寶,不拘一姓一戶,也不管姓甚名誰,像接力賽似的,總之是每個石碑前都有份。
越城府丞說,這是越地人之間的默契。
孟將軍夫婦葬身在兵燹之中,尋不見屍骸,這裡的墳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