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3/4 頁)
她試探著微微抬眼,卻見這處臥房與她所想的大不相同,除了簡單的寢具,便只有幾封書信、一副筆墨。案几上擺的也不是書畫卷軸,而是一柄古樸長劍,看起來,像是隨手放置的。不像世家行事,倒像是行伍風氣。
唯一特別的便是一隻古樸木匣,上面似乎雕刻著什麼圖案,謝初盈離得較遠,看不大清,一眼望去,只有匣子上鑲嵌著的綠色寶石最為醒目,算得上這個房間裡唯一的裝飾。
書桌上,只有一燈盞,由於暮光尚存,並未點燃。
而她要尋的那人,一襲玄衣箭袖,正背對著她,將一副紫杉角弓連同箭囊信手掛在一旁,拇指上一枚韘形骨戒卻仍未取下。
這是射箭之時,用於鉤弦護指的射具。足見此人警惕之深。
謝初盈低眸,收斂睫羽,在心中大致了測算下他所在之處與桌上燈盞的距離。
一個涼薄的聲音響起:
“穿得這麼素,是要為你兄長守孝嗎?”
謝初盈俯身行禮的身姿一頓。
這一瞬的遲滯自然逃不過謝隱的眼睛。
他挑了挑眉,面具下的唇角不禁冷笑。
謝初盈掩在披風下的手攥緊了,指甲嵌入掌心。她深吸了口氣,努力平穩自己的聲音,回道:
“謝氏於我固然有養育之恩,謝氏任何一人死去,初盈都會如此。”
誰知,這話像是挑起了對方興趣一樣,謝隱繼續道:“原來如此。不過,謝氏如今也沒剩什麼人了,平輩弟妹不須為之守孝,那就只餘你的兩位叔伯。算起來,對你倒也沒什麼影響。”
言下之意,便是謝氏滿門,皆要和謝陵一個下場,一個也逃不過。
如果是謝雲瑤在這裡,聽到這種話,必然跳起來跟他拼命了!
“郎君何出此言。”
謝初盈仰起頭,靜靜望著他:“養母與謝家早已和離,論親疏,自不必說;至於未來之事,人有旦夕禍福,誰能預料。郎君一直提及謝氏將來之事,初盈聽不懂,也沒有必要懂。”
話音落下,謝初盈表面平靜無波,實則心已經懸了起來。
她原想著,此人既然是劫擄謝氏子弟的幕後操手,又允許她入見,必然是想從她身上得到謝氏的情報、廢太子遺孤的線索。可是幾番對話,他完全沒有關心這些,反而一再提起謝家。
莫非是想探她虛實,看是否真與謝氏割席?
謝初盈幾句話,將謝氏未來下場和自己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
謝隱聽完,果然輕笑:“說得好。”
謝初盈輕輕舒了一口氣。看來是她猜對了,剛剛只是在試探她的立場。
“原本聽說,謝陵與自家堂妹關係甚好,連臨死之際,都要囑託旁人照顧好妹妹。我本還擔心謝大小姐會為兄長之死傷心不已,如今看來,許是下屬回報的有誤。”
說罷,他又話鋒一轉,道:“興許謝陵說的這個妹妹,是謝家的二小姐,畢竟那才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
謝隱說著,身子微微前傾,手臂隨意地搭在前膝上,一雙俊眸掩在赤金面具下,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好似充滿疑問:
“對了,謝大小姐,不知謝陵死前,究竟知不知道你的身世呢?”
謝初盈的腦子裡“嗡”地一聲,方才裝出來的平靜冷淡終於碎裂。
短短几句,猶如淬了毒的冷箭,可令人侵骨蝕髓,肝腸寸斷。
明知道謝初盈與謝陵關係匪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謝陵;
明知道她已自曝身份,撇清與謝氏的關係,他卻依舊稱呼她為“謝大小姐”。
這個人……他根本不在意什麼遺孤蹤跡、皇室秘辛。
從頭到尾,他允許謝初盈來見,根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