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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箏垂眸,道:「姑娘,奴婢是阿黛。」
蕭嫻嘆了一口氣,想著今日要進城了,不管她習慣不習慣,都要改過口來,便狠著心點了點頭,在桌邊落座,讓謝箏伺候她用早飯。
從此處驛館到京城門外,馬車只需行半日。
離城門越近,車廂外的人聲就越清晰,熱熱鬧鬧的,馬車慢了下來。
一等就是兩刻鐘,還不見馬車前行多少,許嬤嬤心說奇怪,探出頭去問了車把式一聲,才又退回車廂內。
「姑娘,」許嬤嬤稟道,「京裡這些天不曉得出了個什麼案子,衙門裡正在查,不說出入城的百姓,連官家馬車都要查驗,所以要費些工夫,咱們且等等。」
淺朱瞪大了眼睛,奇道:「什麼天大的案子?連官家馬車都查驗,衝撞了女眷,就守城的這些官兵,哪個擔待得起?」
「就是說啊,」許嬤嬤咋舌,「也不知道是哪個衙門攬的事兒。」
謝箏並不擔心,京裡不管查什麼案子都查不到她頭上來,她又是在蕭家的馬車上,有合適的身份。
又等了一刻鐘,才輪到了蕭家。
前頭馬車上的蕭柏使人來傳話,隔著車簾子道:「姑娘,今兒個帶人查驗的是衍二爺,老爺說了,都是自家親戚,只是在城門口多有不便,您帶上帷帽,由衍二爺來查,合了衙門規矩,也免得衝撞。」
衍二爺?
陸毓衍?
蕭嫻扭頭看向謝箏,謝箏亦是詫異不已,進京遲早會遇見陸毓衍,只是謝箏壓根沒料到,竟然在城門口就要遇上了。
這叫什麼?冤家路窄?
蕭嫻戴上了帷帽,謝箏是丫鬟裝扮,自然不能用帷帽遮擋,只好深吸了一口氣,規矩坐在車上。
車簾子被撩開,七月正午的陽光刺目,霎時間撒了進來。
一人站在外頭,頎長身影擋住了半側光線,陰影斜落,正好蓋在謝箏身上。
謝箏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迅挪開了目光,低眉順目。
只一眼,饒是她看東西快,記得也快,亦看不清那背著光的人的模樣,但謝箏曉得,那正是陸毓衍,是她五年多不曾見過的未婚夫。
比那年在蕭家園子裡瞥見的少年要高了許多。
許嬤嬤和淺朱給陸毓衍請安,謝箏也趕忙跟上,喚了聲「衍二爺」。
陸毓衍撩著車簾子,靜靜看向車廂內,一雙桃花眼細長,眸底平靜,看著四人。
蕭嫻隔著帷帽看他,見他目光似是停在了謝箏身上,她趕緊清了清嗓子,道:「什麼時候表哥也管起了城門協查的活了?」
陸毓衍的視線移到了蕭嫻面上:「公務在身,見諒。」
他的聲音清冽,如春日化雪,絲絲涼意繞過心頭,一掃酷夏炎熱,謝箏本能地又要抬眸,虧的是捏著帕子,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車簾子被放下,隔絕了陸毓衍的目光,也隔絕了陽光,謝箏提著的心驟然落了地。
馬車入城,不疾不徐前行。
蕭嫻掀了帷帽,附耳與謝箏道:「我覺得他看你的時候怪怪的,會不會認出來?」
謝箏搖頭,就那麼幾眼的工夫,有什麼怪不怪的,只是因為她們心虛,才會有這樣的感覺:「半個多月了,訊息早傳到京裡了,攤上個與情郎殉情的未婚妻,他定然顏面盡失。我猜他恨死我了,若是認出來了,可不會放過我,最少也要拿眼刀子狠狠扎我。」
蕭嫻摸了摸鼻尖:「未婚妻呢,便是從前只遙遙見過一面,他大抵也能記住。」
「他不似我,我過目不忘,他麼,怕是記不住的。」謝箏道。
蕭家的園子說小也不小,那時還不知道兩家會定親,陸毓衍即便看清楚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