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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歸遠強迫自己不轉頭去看她面上哀求的表情，硬起心腸道：&ldo;三弟，不行，這事我可不能答應。&rdo;說話間已走到上層密室，只見蕭慎思呆坐在桌前，雙目早已通紅，面上神情沉痛無比。有竹等人也都呆若木雞，悲傷難言。

林歸遠想了一下，返身走向地下室，不一會兒抱了一壇酒上來，一掌拍開封泥，清洛見狀取過幾個碗來，林歸遠倒上酒，遞過一碗到蕭慎思的面前：&ldo;大哥，雖說悲痛時飲酒更傷身體，但當此時，徒然悲傷是沒有用的，我們便敬有俠在天之靈一杯烈酒，願他能再世為人，再為大哥的好兄弟！&rdo;

有竹沖了過來，端起一碗酒道：&ldo;對，林公子說得對，有俠要知道我們這麼悲傷，他也會走得不安心的。有俠，來世咱們再做兄弟！&rdo;說著將手一傾，一碗酒盡數灑於地上。有德有正有殤也走了過來，默然將酒灑於地上，有音默默唸道：&ldo;有俠，你一路走好，我們會替你報仇的。&rdo;有殤終忍不住，再度哭出聲來。

蕭慎思接過林歸遠手中的碗，緩緩地將酒灑在地上，又抓起酒罈倒上一碗，雙眼一閉，仰頭喝了下去。清洛見他喝得甚急，不由有些擔心。

蕭慎思喝完這一碗酒，目中熱淚滾滾而下，哽咽說道：&ldo;大家都休息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rdo;清洛欲待再勸，林歸遠將她的手一拉，使了個眼色，無奈中幾人下到地下室來。

清洛終是不放心一人留在上面的大哥，過得一會，便又輕手輕腳的走了上去，林歸遠嘆了口氣，也跟了上來。

只見蕭慎思伏於桌上，將臉埋於雙手之中，未聞得哭泣之聲，但可隱見雙肩在微微顫慄。清洛心頭難過，走了過去，低聲勸道：&ldo;大哥，你不要太傷心了，有俠知道了走得也不安心的。&rdo;林歸遠也勸道：&ldo;大哥，你就當有俠是在戰場上奮勇捐軀了，英名永存，到時再替他旌表立碑，妥善安置他的家人。&rdo;

蕭慎思聽得兩人相勸，平復一下心情，抬起頭來，緩緩道：&ldo;不，二弟你有所不知，血衣衛中以&l;有&r;字命名的兄弟都是孤兒，都是恩師收養過來從小便護衛於我的，他們個個為了我可以性命都不要，可這些年來，我卻不能保得他們的周全，有的在戰場上犧牲，有的為了保護我而送命，現在能活下來的只有半數，眼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一個個離去，叫我如何能不傷心！&rdo;

林李二人與他結義這麼久，卻是第一次知道他和血衣衛們的真實關係，一時也無語相勸。清洛更忍不住向林歸遠瞪了一下，林歸遠知道她的意思，卻苦然一笑，未置可否。

清洛再瞪了他一眼，他只得輕咳一聲，向蕭慎思道：&ldo;大哥，我看你還是帶著血衣衛的弟兄們先回去吧，反正齊顯恕已捉到，燕朝也被我們攪亂，以大局為重，你們還是先回天朝為好。&rdo;蕭慎思搖了搖頭，神情堅決地道：&ldo;二弟，你別聽三弟的，這件事不用再勸我，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是一起來的，就還要一起回去。&rdo;

清洛聽言跺了跺腳，一咬牙，返身下到地下室，拍拍有德的肩膀，壓低聲音道：&ldo;幾位大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商量。&rdo;

臘月二十八，薊都城南門。

午時，北風越刮越是猛烈，捲起大團的雪花飛舞盤旋，瞬間便將薊都城淹沒在銀山雪海之中。天地間便好似只剩下一種慘澹的白色，這白色中夾雜著蒼冷、肅殺，還有刺骨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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