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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留字,那只是雷驚龍對夏夢卿瞭若指掌。以釵、佛二寶為彩,他便料定夏夢卿來得只會早,不會晚,所以預先在山口內這塊最外面、最顯眼的怪石上留了話。
無論怎麼說.雷驚龍的知己知彼,處處讓夏夢卿落於被動地位,不能不使夏夢卿既震驚又佩服更加深了戒心。
夏夢卿的智慧,比雷驚龍只高不低,否則他不會被宇內共尊奇才第一,他只略加判斷,便在雷驚龍所留那幾行字跡之中,找出了幾點毛病,那也是雷驚龍百密一疏,千慮一失之處。
第一點,他判斷這些字跡,不是雷驚龍片刻之前所留,至少也要隔了兩日以上。
假如那字跡是雷驚龍片刻之前,甚至於白天所留,他可以說,明日卯時,習慣上他絕不會用第八日卯時。
雖然有了這項發現,他仍不敢斷定雷驚龍如今不在梵淨山中,或者役有隱身左近,暗中監視他,因為數日前留字,與他現在是否在梵淨山中是毫不相干的。
第二點,雷驚龍故示大方,告訴了他鷹愁澗之所在,這或許不假,但那萬勿打草驚蛇,免得羅剎三君驚動遠逃之說卻幼稚得可笑。
他不相信雷驚龍既然發現了羅剎三君藏身之處,在未採取行動之前,會不派人暗中加以監視,他料定鷹愁澗周圍早已佈滿了千毒門徒眾,而且說不定還在各處動了手腳,布了毒。
還有,那便是他寧可落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敢相信雷驚龍那第八日卯時再來不遲之語。
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還是防著點兒較好。
所以,夏夢卿站在山口內那塊怪石之前,略做沉思之後,仍然儒衫飄拂地由左邊那條蜿蜒的登山羊腸小道,直向峰頂行去。
天色越來越黑,暮色終於整個吞噬了這座峻偉、險惡、深邃、神秘、陰森的梵淨山。
看起來,它是更形猙獰可怖了。
黝黑,難不倒這位宇內第一奇才的夏夢卿,他神目如電,明察秋毫,將那兩旁古木林立、野草叢生的羊腸小徑,視為康莊大道;行雲流水,瀟灑舉步。
表面上,夏夢卿就像一個探幽攬勝的風雅之士,神態極為悠閒的飄然行進。
實際上,他暗暗地默運神功,不住的在搜察周遭百丈以內的任何動靜。
他所能看到的與聽到的,是風吹草動,蟲獸出沒,山泉淙淙,葉落簌簌,卻絕沒有絲毫人跡。
這證明,在他周遭百丈以內,並未埋伏著雷驚龍那批千毒門徒眾,也不會有任何危機可言。
當然這危機二字對夏夢卿來說,似乎嫌得多餘,無如千毒門詭譎神秘,雷驚龍更是一個絕不容忽視的唯一勁敵,他那無所不用其極,令人防不勝防的奇特手法,陰毒的伎倆,卻不可不嚴加提防。
說起來,這也是夏夢卿行事謹慎之處,這也是他多年來始終能稱尊宇內、獨冠群倫的理由所在。
他雖然一身所學奇奧博大,武林難有匹敵,可是他卻不是目空一切,恃技驕狂的人,從來不驕不餒,鋒芒隱而不露,滿而不溢。
有傲骨,沒傲氣,行事始終抱著戰戰兢兢的態度,對人一本謙恭,虛懷若谷。
半山不到,他突然又發現了一樁事物;這樁事物,使他覺得步步落人後著,處處在人算中。
身左一株合圍巨木上,數行字跡又赫然在目,那株巨木被颳去一塊尺許寬闊的樹皮,颳去樹皮的那塊尺許寬闊處,雷驚龍又留了話兒,寫的是:
“閣下:何奈以已之心度人之腹?看來,我很難取信於閣下,既不放心,不便再行動駕,就請直上峰巔,天風強勁,森寒刺骨,古剎內特備薄酒取暖,不成敬意,聊表寸心。
知名不具”
看字跡,指痕已舊,絕非一日內所留。
這豈非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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