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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一對男女站在民政局門口吵架特別可笑。
他們明明還沒有結婚,卻已經劍拔弩張得好像要迫不及待地結束婚姻。
「……自己咬的就自己咬的,你生什麼氣?」
因為你根本不尊重我。
盛笳在心裡回答。
裴鐸永遠不會知道這場他隨意就能問出口的婚姻對她而已意味著什麼。
但她只是回答:「……你按疼我了。」
裴鐸大約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的確有些大,他半晌不說話,半天才想出一個問題,「進去嗎?現在。」
盛笳搖頭,「不去。」
「你給病人看病也這麼任性?」
盛笳抬頭,看了一眼裴鐸,才道:「我沒有帶戶口本。」
「……」
裴鐸花三秒消化了這個訊息,氣樂了,「盛笳,好玩嗎?我是不是閒得沒事兒幹陪你在這兒過家家呢?」
「不是……戶口本在家裡,我媽沒給我寄過來。」
「那你不能早點兒告訴我,省的我倆都跑這一趟?」
這一次,盛笳直視了裴鐸的雙眼,「我們沒有聯絡方式。」
「……」
裴鐸沉默的時間更久了。
盛笳的一句話讓今天這件事變得更加荒唐起來。
裴鐸覺得自己是的確需要認真思考。
要結婚的女人連自己的手機號都沒有,這難道不可笑嗎?
他咬了一下後槽牙,點了點頭,「行,那這事兒再說吧。」
盛笳斂目,沒說話,心裡卻涼了半截。
——再說。
那到底是領證還是不領了?
他們根本不是男女朋友,若是各自後退,那就徹底回歸成陌生人了。
似乎比他之前根本不認識自己的境況還要糟糕。
裴鐸大約是後悔自己的衝動了。他原本就對自己毫無感情,自然可以瀟灑得離開。
但她呢?
單戀真的從不公平。
裴鐸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問:「回哪兒?我送你。」
盛笳把少女時代的面具重新粘在臉上,面無表情地回絕,「不用了,我坐公車回去。你不是還要做手術嗎?做去吧,我要回宿舍補覺。」
裴鐸看了一眼時間,沒有假惺惺地挽留,點了點頭,「那我走了。」
盛笳短促地「嗯」了一下,然後率先扭頭。
她沒有告別。
裴鐸開了車,拐彎從停車場離開。
他看見盛笳緊緊抱著自己的包隨著人流透過十字路口。
接著。
眼前的綠燈亮起。
他換了檔位,踩下油門,在向後視鏡掃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她。
裴鐸收回視線,放下車窗,胳膊肘搭在上面。
心裡想,自己和盛笳這段莫名其妙的關係大約就到此為止了。
像是石子輕輕投入湖水。
有波瀾,但很快消失。
湖面歸入平靜,不起眼的石子沉入泥土中,被遺忘在過去。
他做完手術之後,已經快要下午三點。
手機裡照舊有數條未讀訊息和未接來電。
他挑揀著重要的回覆之後,給秦恪回了電話。
「喂,您找我?」
秦恪生了病,精神大不如前,但這一次音調卻亮堂起來,「阿鐸,你是不是要結婚了?」
「……什麼?」
裴鐸捏了一下眉心,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跟笳笳結婚啊!剛才人家父母打來電話的時候,你媽正好在家裡,我聽見了——阿鐸,你終於靠譜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