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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王氏頗為後悔當初盤掉生意時,沒有用錢購買田地,而是選擇全家窩在縣城裡頭啃老本,斷了經濟來源,以至於眼下坐吃山空,陷入困境。左思右想,她買回兩臺織布機,和小翠一人一臺開始織布,然後華叔拿出去賣。
聽著「咿咿呀呀」的織布聲,陳三郎黯然心酸,覺得自己很沒用,在這個家最需要人挺身而出的時候,卻只能坐在書房裡讀書寫字。
讀書寫字其實也是一種營生,關鍵在於他能在院試裡脫穎而出,獲得秀才功名。如果拿不到功名,一切都是無用功。
「一定要考到秀才!」
他心裡暗暗發誓,拳頭握得用勁,捏得書頁都皺了。
近日來城裡沒少閒言閒語,最活躍的就是劉家,劉夫人逢人就拍著豐滿的胸口說慶幸當初沒有答應把女兒嫁給陳三郎,否則的話就遭大罪了。沒有了錢,以後還怎麼過日子?
陳家是沒錢娶自家女兒了,劉夫人頓時失去興趣,目光轉開,開始認真考慮城西王財主的提親要求。
王財主今年五十一歲,是個鰥夫,的確不那麼體面,但聘金肯出到三百貫,家裡有屋有田,有金有銀。
金錢才是最體面的,不是嗎?
劉夫人問女兒意見,這個如花少女羞答答地回答「全憑父母做主」。劉夫人心中大定,當即叫人去找吳媒婆。
親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但這個和陳三郎無關,他讀他的書,看他的魚,練他的武,修他的劍——袖珍小劍刺殺惡狼後,嶄然有了新變化。
怎麼說呢,就像一個飢餓的人,突然咬到一口鮮美鬆軟的麵包,整個人都精神一振。
就是這樣的感覺。
那頭狼應該是邪惡汙穢的存在,小劍殺之,卻能從中獲得滿滿的正能量,那麼小劍的特性品質可想而知。
陳三郎給此劍起了個名字,美其名曰:「斬邪」。
斬邪劍。
他很喜歡這個名字,相信這把劍,也會喜歡這個名字。
它必須喜歡,主人起的。
斬邪劍發生了變化,而對於《浩然帛書》的理解,陳三郎又深入了那麼一丁點——該死的一丁點,還是等於在門檻上徘徊,無法得到令人愉悅的滿足。
極度渴望的追求之下,陳書生特別想去找第二隻惡狼,而或類似的事物。當然,真正的妖魔鬼怪還是算了。他有自知之明,目前水平還不夠。
既然不夠,就繼續讀書吧,院試快要開考了。
「少爺,南陽府來信了。」
華叔敲門進來,遞過一封信。
信是大姐夫陸達寫的,就幾句話,大概意思是說他公務繁忙,又遠在府城,恐怕無法抽身到涇縣幫江草齊打官司云云。
「嘿!」
陳三郎一聲冷笑,將這封姍姍來遲的信揉成一團,直接扔出窗外。這一扔,就等於扔掉了一個親人。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
琅琅讀書聲,抑揚頓挫,飛出窗外,傳到院落。
院落水井,水聲嘩啦,紅鯉魚浮現,靜靜地傾聽著,小巧的尾巴微微晃蕩,盪出一圈圈漣漪。
……
「張甲李乙兩個還沒有訊息?」
縣衙後院,黃縣令沉著臉問張幕僚。
張幕僚回答:「沒有。」
「哼,這是怎麼回事?」
縣尊發怒,張幕僚不禁擦了把冷汗:「屬下也不大清楚,依照原定計劃,他們應有書信匯報的。」
黃縣令莫名感到心情煩躁,站起來,背負雙手,踱起步,忽想起一事:「江草齊的那些門客伴當現在都在哪?還有,他老婆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