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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給喻沐楊按摩完畢,蕭席也會給乾蕾也按一按,後者通常不太買帳,但內心是感動的。
乾蕾屬於比較難伺候的型別,護工的身上不能有味兒,動作不能太粗魯,說話聲音不可以很大,但她逐漸耳背,說話聲也不能太小。
面試了小半個月,蕭席天天唸叨著再這麼面下去,她都該能自如活動了,一位中年beta男性成功透過了層層篩選,順利到崗。
周叔動作麻利,人也很有耐心,在他的照料下,乾蕾的臉上很快就有了光澤,讓喻沐楊和蕭席讚嘆不已。
那天乾蕾招呼兒子兒媳去她那兒吃飯。收到資訊的時候,喻沐楊瞪著眼睛,反覆跟蕭席確認, 「媽是讓咱們倆去她家吃飯吧?」,「媽真的變了好多,之前每次過去她都嫌麻煩。」
他們倆進門的時候,乾蕾留在廚房切菜,周叔來給他們開門,招呼他們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又小跑進廚房打點晚餐。
蕭席扶著喻沐楊湊近點兒看,乾蕾皺著眉頭,動作生疏地落刀,忽而側目,謹慎地問:「這樣對嗎?」
周叔回過頭,「嗯,但是還得再切得薄一點。」
「有多薄?精確到厘米。」乾蕾板著臉說。
周叔轉回去,慢悠悠道:「就像昨天吃得時候一樣薄,昨天一吃就說好吃,堅持要給你兒子做,現在可不能畏難啊。」
「誰畏難了,我就是想嚴謹一點。」乾蕾微惱,晃了晃脖子和手臂,低頭繼續切菜。
周叔關了火,從案板上抓了一把蔥花撒進去,「你就是緊張,好不容易把你兒子叫過來了,你怕他嫌你做菜不好吃。」
乾蕾沒說話了,將絲瓜剁得哐哐響,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喻沐楊若有所思,「原來媽是想給你做菜啊?」
「嗯,」蕭席也不敢確定,「我媽真的變了好多啊。」
也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好多從前放不下的執念也都漸漸看淡了。
她忽然覺得培養一個優秀的孩子也沒有那麼重要,或者說,判斷優秀與否其實有很多標準。
從前她討厭蕭席的優柔寡斷,但那恰恰反應出這孩子骨子裡的溫柔與慈悲,做下決定之前,除了自身的利益,也會為了別人的感受而反覆斟酌。
她討厭喻沐楊的黑面板與偶爾呆呆的樣子,那樣的人看上去就很好欺負,不自信,所以常常任人拿捏;可喻沐楊也是第一個站出來,把她自欺欺人的遮羞布摘掉,告訴她,她就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她無法孑然一身,因為她早就牽絆了這世間太多。
喻沐楊說「都是你欠他的」,乾蕾突然被點醒,是了,這個就是她跟這個世界形成的羈絆。欠兒子的也好,欠學生的也好,甚至是她欠她自己的,讓她不能坦坦蕩蕩地瀟灑離世,她要先把這份債還完。
想是這麼想,可乾蕾的廚藝簡直是索命級別的。菜一上桌,蕭席迫不及待地放嘴裡嘗了一塊兒,然後悄悄告訴喻沐楊,絕對不要碰。
最後只有周叔認真地嘗了,笑著嚥下,然後說:「比起昨天有很大的進步,至少沒有炒糊。」
換以前乾蕾早就起身氣急敗壞地走了,可現在她腿腳不方便,留給輪椅的通道被蕭席佔了,她也只能面色陰沉地枯坐著。
吃好了飯,蕭席在廚房刷碗,順便跟周叔跟進乾蕾的復健進度。
喻沐楊則被乾蕾叫進了臥室。
「我有個東西想給你,不知道你自己做了沒有。」乾蕾從床頭的抽屜裡取出一冊厚厚的影集。
喻沐楊雙手接過,攤在自己的肚子上看, 「這是什麼啊?」
「寶寶日記……」乾蕾的語氣變得和緩,在所有人裡面,她對待喻沐楊最溫柔。
「我住院的時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