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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窨可不是尋常妖物。這廝在雲棲修了近十萬年,無功無過,天界曾數次邀他上界,都被他婉拒。見他不起風浪,時不時還幫著鳳棲鳳梧立立戰功,連帝君也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在雲棲養著。雲棲的正主常年不在封土待著,若不是蘇窨看著,那裡說不準早淪為妖物的樂土。
此時蘇窨已被惹怒,情面什麼的皆拋之腦後,卯足了勁要和百里墨夷一教高下。四百年對十萬年,勝負何須言說,再加一個即淩進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即淩何時見過師傅敗成這樣,簡直毫無還手之力,心中大駭。墨夷也不想如此,暗罵蘇窨不知廉恥。
“墨,赤朱槍給我!”
正是難解難分之際,混亂中聞得那道熟悉聲音,墨夷心道不好。目光微斜,果見塵土飛揚中,洛白頂著一頭將幹未乾的黑髮,傲然而立。
心知若讓她離去,她定然不聽。百里墨夷一咬牙,把赤朱槍扔給洛白,並囑咐:“不可力敵。”
洛白拿了赤朱槍,就如同野馬脫了韁,才不管她師傅吩咐了什麼,異常興奮,對準目標左右開攻。蘇窨投鼠忌器,又怕傷著洛白又得防著墨夷即淩,情勢轉瞬即變。
“鳳棲你讓開,這個男人害得你神魂俱滅,你還向著他!”蘇窨喘了口氣,堪堪避開一槍。心說好在她功力不及當年百之一分,不然早教她劈成兩半。
“我可不管你們說的鳳棲是誰,有我洛白在,誰也別想動墨半分。”洛白嘴角噙著笑,戰中絲毫不顯驚慌,分明是素裝粉裙,卻有幾分威儀堂堂,氣沉山海之勢。
即淩心道,這便是戰神英姿麼,堪比日月星輝。
墨夷心中一暖,朝洛白看去。兩人目光空中想接,俱是會心淺笑。
這點細微動作又怎麼瞞得過銳目如電的蘇窨,自是氣憤酸澀,萬般滋味皆品,偏偏無可奈何,不由狠道:“你這個女人,從前傻,現在比從前更傻!”袍袖一揮,肅殺之氣更甚,招招直衝百里墨夷而去。
凜冽氣勢呼嘯淒厲,後發先至,堪堪要釘住百里墨夷上中下三路。百里墨夷只有兩手雙拳,無論如何不能盡數擋下。即淩早被震飛到一旁,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時,洛白身影如驚鴻一現,攬著墨夷瞬間點過地上桌椅,尚未看得清,人影已起落四五下,縱躍間退到了屋外,翩然輕笑:“墨,可還記得你教我下棋時我說過什麼?我說,你若為帥,我必是為你殺出一條血路的車!”
那是洛白來山裡的第一年年關,天降瑞雪,紛紛揚揚,不似柳絮,恰如鵝毛。雲棲一年四季如春,何時有過雪。洛白見此異象,歡喜地滿山撒歡,直到夜間打著燈籠才把渾身被雪浸溼的人領回來。百里墨夷嘔心瀝血苦苦訓誡了大半年,死孩子總算有了些人樣,換身衣服就他房裡睡下。
墨夷卻睡不著,取了棋挑燈自奕。正殺得歡暢,耳邊傳來陣陣溼熱氣息,回過頭一看原是洛白不知何時醒了,不肯再去睡,嚷嚷著要學下棋。象棋之道,說來容易,規則簡單,下起來考得卻是排兵佈陣,想在人前。洛白那顆腦袋,就是從前也只知仗著蠻力橫殺,現在更是不值一提。
兩人下了幾回,洛白總是被殺得半顆子不剩,墨夷也是存心欺負她,非得蠶食乾淨再對將帥出手。最後惹得洛白脾氣上來,一副上好的白玉棋毀得連灰都不剩。墨夷自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死孩子,訓斥說教連著體罰。最後,鬧得兩人都累了,洛白卻嬉笑著說:“墨夷,你若是帥,我就要做為你殺出一條血路的車!”
當時她目如點漆,熠熠生輝。現在,只會比從前更耀眼。
一時前生今世種種心結勘透,或喜或悲,或驚或憂皆在此時消融,再無半點駭浪,百里墨夷瞬時心魔盡除。
得之,我幸!
有人歡喜,總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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