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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南覺得蘇雲司今天很反常,平常他都很粘人很聽話的,小時候還老是從隔壁抱著枕頭過來,可憐巴巴地湊上來和他一起睡。
孩子長大了都會這樣嗎?
蘇雲司很快洗完碗,把碗放在瀝水架上,回頭朝著孟南無奈地笑:「我知道。」
柔和的暖光燈下,笑容有種說不出的漂亮,寬鬆的校服外套很顯學生氣,蘇雲司垂眸,用幹帕子擦了擦手。
「你再考慮一晚上。」孟南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蘇雲司順從地嗯了一聲,走過去,骨節分明的十指搭在孟南結實的肩肌上,控制著力道給他捏肩。
他們身高相當,正常來說捏肩都是從身後來,蘇雲司卻和孟南面對面。
「叔叔,工作一天辛苦了。」
「嗯……」
孟南不住地皺起眉,肩部略微僵硬的肌肉被一點點捏開,過於舒服的感覺從喉腔慢慢溢位,像大貓一樣,被伺候得很愉悅。
只捏了一會兒,孟南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動。手被牽下來,腕骨凸出的地方被孟南握在掌心,溫暖又滾燙。
「你手還沒好,別亂使勁兒。」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蘇雲司眉眼彎彎,連眉梢都帶著漂亮的笑意,「就是有點酸。」
「酸就是還沒好。」孟南臉色一下就嚴肅起來,握著他的右手手腕往樓上走。蘇雲司順手關了燈,到了二樓就乖乖地坐到沙發上等,孟南拿著熱毛巾過來,對摺兩下,輕輕地敷在他的手腕上。
「別動,我給你換額頭上的紗布。」
蘇雲司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變,卻悄悄閉上眼睛,等孟南準備碘伏、醫用紗布和膠布。烏黑繡密的長睫撲在眼窩,絨絨的,讓人很想伸手去摸。
孟南鬼使神差地動了動手指,某一瞬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好像是身體無意識的舉動,指尖差一點就碰到蘇雲司的睫毛,卻急急一轉,改去撕額頭上的醫用膠布。
手指有點僵硬,但他腦子裡一團糟,已經顧及不上這邊了。
「嘶……」
蘇雲司吃痛地倒吸一口氣,長睫顫開,水潤的桃花眼倒映出孟南無措的神情。
「弄疼你了?」
蘇雲司搖搖頭:「沒有。」
孟南心疼道:「我輕一點兒。」
「沒關係。」
蘇雲司是疼痛敏感型體質,從小就很怕疼。孟南很早以前就知道,所以一直好好保護著,不讓他掉眼淚。
可是最近,他對疼痛的耐受力好像在提高。前幾天身上受了那麼多傷,一滴眼淚都沒掉過,要是放以前早就淚流不止了。
當人察覺到某個事實的時候,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就會有無數個訊號指向這個事實。蘇雲司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處處需要人疼愛照顧的小孩子,孟南也是這段時間才突然反應過來,曾經抱著毛絨長耳兔哭鼻子的小可憐在這個夏天就該成年了。
「叔叔。」
蘇雲司抬起另一隻沒有熱敷著的手,在他眼前輕輕晃了晃,「叔叔有煩心事嗎?今晚上好像一直在發呆。」
「沒。」孟南捉住他的手,牽到腿上放平,突然站起來去了趟洗手間,把熱氣散去的毛巾重新過了遍熱水,敷在這隻手上。
接下來的過程就很快。孟南給他換了紗布,熟練得像是以前做過千百遍一樣。熱敷十多分鐘後,孟南把毛巾重新洗了一遍晾在架子上,回來幫他纏上雪白的繃帶。
不太緊,但也不松,纏得很合適。
孟南低頭認真纏繃帶的時候,蘇雲司垂眸看見了他深色的後頸,那裡掛著一條項鍊,墜子垂在衣襟裡,在飽滿柔軟的溝壑中安靜地貼著胸口。
是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