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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餐風飲雨吧,妨娘我可要回去做夢了。”阿師正怨這溼潤轆轤的鬼天氣,又寒又餓,卻還要看更,正是十分不悅,無端端又給她們打了兩下,更不甘心,於是不耐煩地道:“去吧,去吧!”阿天阿逆便在嘻笑中消失在雨中。兩人一面有說有笑,一面向客店通追行去,準備回房歇息,剛才那一陣虛驚,倒使阿天不心情,忘得一乾二淨。
因為阿夭和阿逆又說又笑,所以沒留神遠處一聲微弱的哀號。
但是阿師留意到了。
這時兩個女孩子已在雨霧中不見,但笑語仍然傳來,阿師本來想叫住她們,又怕給她們說自己疑神疑鬼,一咬牙,便自己循聲過去檢視。
阿師循聲過去檢視,只見一回密如織紗的迷霧,他走了進去,才知道有堆比人還高的草叢,一直蔓延過去,在迷雨裡也不知有多遠。
阿師有些心寒,沒有再過去,可是當他回身要走時,又聽見草叢中統地一下微響。
聲響一起,阿師立即回身。
他返一下身子,驀瞥見一物向他撲來,他蓄勢已久的一拳一掌,也立時發了出去!
“蓬蓬”二聲,拳掌皆中,對方身子尚未被他震飛出去,他已易拳掌為雙爪,抓住對方肌肉,準備再打一拳一掌。
卻就在這一剎那間,阿師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在剎那間分成了兩個奇妙的揣測:一,他忽然想起了適才自己被阿逆阿天所誤以為敵,捱了一拳一掌的事;二,他可以立時斷定一點,他對面這人已經死了,而且早在他出手前已經死了。
這兩個想法只不過是剎那間的事,就在這時,阿師已經看清楚了那人的臉,一張恐怖的臉。
這張臉佈滿了鮮血,舌頭被割,牙齒全被擊碎,反插入口腔內,而嘴卻張大,被一根尖刺上下撐著,所以合攏不起來,木刺尖部已穿下額與鼻樑而出,其餘雙目被挖,耳朵被削,三條橫在額前的刀痕,以致腦漿也被挑了出來,可見得這人死前,殺人者不讓他聲張驚動:
便把他的嘴搗得一團稀爛,而且身受逼供慘刑。這張臉雖可怖至極而且不成人形,加上阿師打了一拳一掌,鮮血自臉部不住溢位,但阿師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張臉!
他老兄弟的臉。
阿叛的臉。
他張口欲呼,驚怖已甚於一切,就在這時,一雙手自阿叛屍身後面伸出來,扼住他的咽喉。
他雙手一動,突有人自後擅住了他雙臂,而阿叛屍身倒下,一人出現,另一隻空的手,執住根本刺,全插入了阿師口腔之內。
阿師至此,雙足腿彎處又被後面的人踢得跪跌下去,只能發出一聲低悶的呻吟,他面前的人,正拔出了第二根桃木釘,
阿逆阿夭在迷雨中走到長廊頭的房間,走廊上的石板地,都讓雨打溼了,兩人走來,分外小心。
她們三人,原擬同睡一間房裡,彼此取暖,她們站在門前,門裡黑黝黝的,一點聲音也沒有。這刻阿天笑道:“阿行那小王八,一定睡熟得像只豬!”阿逆笑:“咱們改天來放把火,把她燒成一隻烤豬。”兩人又咬吱咯咯地笑了,在深山雨聲裡斷斷續續。
阿逆忽然哎喲叫了一聲,阿天嚇了一跳:“怎麼?”
阿逆摸一摸身上,怪不好意思他說:“我……我的裙據外擺,放到……茅房裡去了。”
阿天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呀,你也來學阿師嚇唬人!”
阿逆笑著反譏:“你膽小如鼠……”阿天杏眼圓睜瞪:“你嚇著人還來損人?”
阿逆笑吱吱地道:“好,好,我不說就是了!這兒向妹妹賠罪,阿姊這廂有禮咯!”說著盈盈一揖。
阿天忍不住咯咯一笑,又故意板著臉孔道:“你自己去拿,我可不陪我了!”說著打了二個呵欠,道:“我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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