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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的他，只知道要將心中的怨氣是由她而來，當然也是要發洩在她的身上。卻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怨氣，為什麼僅僅是因為一個男人深夜送她回家他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人總是那麼的後知後覺，如果每個人都能夠早一點看清自己的心，這個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了。

他多說一句，她的臉就蒼白一分，他眼裡的她就是這樣的人嗎？在他的眼裡，她竟比那些娼妓更加不堪？

沈蔚的心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摔在地上，一次比一次的重，一次比一次碎的更加徹底。而她一次又一次的從地上撿起那顆已經被他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將它拼貼完整。

可是這次，她的心真的是被他摔成了粉碎，她沒辦法再拼貼，她再也沒有力氣去修補它了。

第八章

“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沈蔚用力地握緊拳頭，將指甲深深的掐進手心，只有其他地方的痛才能讓她的心不那麼痛，才能讓眼淚不流出來，才能保持平穩清冷的聲音，揚起蒼白的臉，面無表情地問他。

可是正在氣頭上的吳思遠哪裡還看得出沈蔚此刻的異樣，只是一味的想要發洩自己等待了一夜的怨氣。

“我想？這難道不是事實嗎？”他一貫優雅的俊臉已經極度扭曲。

“就算那是事實又怎麼樣？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難道……”沈蔚仰著蒼白的臉，曖昧的頓了頓，突然綻開一抹很妖嬈的笑，嘲弄的說，“你愛上我了嗎？”

“我愛上你？呵，你想多了！”吳思遠愣了一下，然後飛快的否認。

問他是否愛上她的時候，雖然是嘲諷，但是她的心竟該死的還抱有一絲絲的期待。在聽到他否認的那一刻，沈蔚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竟然對他還抱有期待，她所受的痛苦，都是活該。

“那你憑什麼管我？我跟誰在一起，夜不歸宿，這些都跟你有什麼關係？用得著你在這裡對我指手劃腳？”沈蔚倔強的仰著頭，緊緊地盯著吳思遠，用嘲弄的笑容來掩蓋她內心的傷。

“對！我的愛是廉價，所以你才能棄之如敝履！我是賤，所以我才會愛了你這麼多年！我也覺得我很賤，為什麼要讓你這樣的羞辱？就因為我愛你？”

東方的天邊已經漸漸地泛起了魚肚白，天就要亮了。一陣微風吹來，吹亂了沈蔚一頭精緻的捲髮。一絲絲一縷縷的長髮隨風而起，輕輕的在沈蔚的臉頰上磨挲，就像是母親的手安撫著受傷的女兒。

被傷到極致的沈蔚突然釋然了，這就是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

她感謝他今天能夠出現在這裡，狠狠地打碎了她對他所有的幻想，幫她了斷心中一直無法放下的執念。

這一刻，原本被塞得滿滿的心，好像一下子空了，一片荒蕪。

在細微的晨光中，吳思遠看到沈蔚清澈的眼睛裡滿是決絕。這樣的眼神讓他突然清醒了過來，好像即將失去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但是他無力挽留。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了。

憶起適才所說的一切，他是瘋了才會說這樣的話，才會這樣狠狠的、不顧一切的去傷害她。

看著即將轉身離去的沈蔚，一向運籌帷幄的他慌亂了，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做。那種即將失去的感覺是那樣的明顯，讓他不能忽視。

他拉住她的手，他現在唯一能抓住的東西，他的心告訴他不能讓她離開，不能讓她離開。

“不要走……”

沈蔚沒有回頭，因為她的眼淚在她轉身的那一瞬早已不受控制的佔領了她的臉。她不能讓他看見她的脆弱，她不能對他示弱。

在不愛你的人面前，即便是向他示弱也只是自取其辱。

這句話，沈蔚忘了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