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心悅(第2/6 頁)
,竟然全都信了。”
馮正熙咳了幾聲,這些時日的確瘦了許多,身形清瘦,眼中光芒亦不足,殷殷著暗光。
“先祖散了兵權,不許武將擁兵自重,是怕武將反,危及皇家權勢;”馮正熙壓著聲音,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咬牙,“如今外敵來侵,還堅持那套禮儀道德有什麼用處?莫不欲來勸,老丞相也是,在外面跪著,說什麼要以死來諫,君主一日不臨朝,他便要在庭前長跪不起。”
那老丞相,是君主李信楨先前的老師,是個固守祖宗規矩的忠臣;細細算起來,今年大約也要有七十餘歲了,已是風燭殘年。
傅驚塵抬手,化掉李信楨咽喉、胸腔間的毒液,頭也不抬:“所以你便殺了李信楨。”
“愚昧,愚昧,都是愚昧之人,”馮正熙咬牙,說,“成大事者,有幾個不狠下心的?他看不得生靈塗炭,難道我就能看得?邊境那些百姓,難道就因為投生在這些邊陲小鎮上,就該遭受欺凌?”
傅驚塵說:“我想,君主知道。”
馮正熙一愣。
傅驚塵看著李信楨安靜的、漸漸灰敗的臉色,略略施法,恢復他面色,使他瞧著像受疾病煎熬、正常死去。
起身後,傅驚塵對馮正熙說:“你端給他的那份有毒湯藥,可是從斷腸草煉製出的?”
馮正熙頷首。
“先前我曾同君主談過幾句,他有一位叔父,便是被此毒所殺,只是礙於皇家顏面,不便聲長,”傅驚塵說,“此毒特殊,我曾告之君主,如何辨認此毒。”
馮正熙一動不動。
髮間金絲雕琢累金鳳,鳳凰銜珠,長長的珠玉流蘇垂下,隱隱遮蔽下,映襯著她染了胭脂的唇。
“你將下了斷腸草毒的湯藥遞給君主時,”傅驚塵說,“他都知道。”
但他仍舊一飲而盡。
——午膳後,照例屏退宮人,親自為李信楨侍藥。
一碗斷腸草,馮正熙必須要殺了李信楨;再不殺,他便要拖著病體臨朝,要走出宮門,去扶那老丞相。
如此一來,馮正熙手中的權利,又將全部還給李信楨;權勢倒在其次,重點是正欲奪回失地的姜國,難道又要恢復到以往?繼續重文抑武
、不靠修道者增加兵卒戰力,任由鄰國欺凌?()
馮正熙絕不允許。
?多梨提醒您《不是吧魔頭你!》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她給此生中、唯一真摯愛她的男人下了斷腸毒,看他喝下去。
到如今,馮正熙終於明白,為何在喝湯藥前,李信楨捧那碗的手,為何抖了一抖;他平靜看那藥湯碗,許久後,方喝下去,絲毫不剩。
原來他都知道。
“君主仁厚,”傅驚塵說,“只是過於仁厚——他並非不懂。”
一邊是皇后和她堅持的正確之法,若繼續推行下去,少不了流血犧牲,無數的生靈因此而逝;
另一邊是昔日老師、為國盡忠盡力的老丞相,和祖宗禮法,自幼所受的仁愛之治——
李信楨選擇了結生命,他看不得流血,也不能再成為馮正熙推行新政、治理國家的阻礙。
他知,太子尚年幼,如今唯獨他身死去,才能讓馮正熙名正言順地坐上執政者的位子。
馮正熙緩慢坐在床邊,定定看龍床上,身著明黃衣的李信楨。
魂魄已散。
“我不後悔,”馮正熙忽而說,“我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姜國百姓。”
縱被千萬人所指,縱失心中所愛,又有何妨?
至少姜國在,百姓在,國在,無數人的家就在。
傅驚塵說:“如此甚好。”
他淡聲:“我今日所來,不僅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