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番外 溫懷瑾(第1/3 頁)
懷瑾握瑜,風禾盡起。
少年時,我便知道我活不久了,冰湖裡的寒冷,刺骨的冰錐,永生難忘。
醫師同母親說,我至多活不過二十五歲,生命本是未知的,而我的生命竟然有了期限。
母親、父親只希望我能在這有限的生命裡活的肆意暢快,所以總是格外的偏寵,縱容於我。
在整個上京城,我可能是最肆意的男郎君了,有母父的無盡疼愛,有她們的肆意驕縱,許多男子不能做的事情,母親與父親也儘量滿足我。
我愛看女娘們才會看的書,或許是上天垂憐,我竟是過目不忘。
母親來看我,看到我手中的書,微微驚詫,看我寫的文章,笑了。
她說我若是女子,定然也能封侯拜相。
但她的眼中分明沒有笑意,我知道她在說“慧及必傷”。
她為我找來了更多的書,《史書》、《易經》、《山海經》、《醫書》......甚至有已經失傳了的古書。
那些書就連藏經閣都不會有,母親一定是花費了很多的心思。
我將上面的技藝復刻,還原了已經淡出眾人視線的傳承。
直到我開始學習騎射、我太愛縱馬狂奔,行於山野間了,那一刻,我覺得我突破了上天給我的枷鎖,我是自由的。
馬兒嘶鳴,我高估了自己的身體,他受不了那樣劇烈的運動,我吐血了,嚇了所有人一跳。
從那以後,母親與父親禁止我再學關於武學的一切。
我只能在院子裡,繼續讀我的書解悶。
弟弟來看我,看到我像是喝水一樣喝下侍者一碗碗遞過來的苦藥,他哭了,我只好放下手札,安慰他。
弟弟要我陪他出去,直到站在了上京的妙音琅下,我才知道,他不是想要我陪他出門,他是聽說了外界的傳言。
外界說我在母父的寵溺下,不學無術,是一個病怏怏的草包。
他為我鳴不平,說我明明滿腹經綸,有舉世才華,他說了,但那些世家公子們不信,說他在說謊。
但我並不在意,可他在意,他不想有人詆譭我,那我就證明給他們看。
也告訴眾人,弟弟沒有說謊。
一曲“清平調”,奪得魁首,得琅主親贈天下名琴“蘭因”。
那一日,溫懷瑾的名字名揚上京。
從那之後,我開始參加各種宴會。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傳言的不學無術的病秧子,竟然是一個精通詩書,溫潤如玉的公子。
宴會上,有世家小姐為我傾心,她祈求家人向母親提親,許我正夫之位,不介意我病弱的身體。
父親問我的意見,也希望我能在這世間留下自己的血脈。
可我想,算了吧,我的命數已定,何苦再耽誤旁人?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必要她人為自己牽掛呢?為自己的逝去難過呢?
母親拍了拍父親的肩膀嘆息。
他們的兒子這般好,為何不能在活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弟弟聽到訊息後,跑來找他,坐在桌案前,撐著下巴看翻書的他。
“哥哥,你將自己的生死都看的這般淡泊,是不是真的無慾無求?”
那時溫潤如玉的公子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旁的神色,他的心隱隱作痛。
怎麼會呢......
怎麼會真的無慾無求,他是人,自然有所求,他微微偏頭,桌案一角的書冊上夾了一片佳作,已經有些泛舊了。
那是他與宋藜的初識。
一篇佳作,萬人相傳,可誰又知道?原稿在哪裡。
那個時候的宋藜不是狀元郎、不是將軍、不是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