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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電壓不夠,等電輸送到一里外的龍里屋組,那些人家家裡的電燈就昏暗昏暗的。我家的電燈很亮,因為小水電站就在上萬組。
35 遇到哪家辦紅白喜事,就得巴結子成的父親。給他送煙,晚上是一定要請他去吃飯的。子成的父親很金貴,那些辦喜事的屋頭把他當貴賓招待,就是為了讓他晚上可以發出電壓穩定的電,遇到準備放電影的人家,通常都會送兩包“長城牌”香菸,然後略帶央求的說:劉師傅,晚上拜託了,一定要穩定220伏哈。
36 母親說我四歲半的時候第一次走出巒山寨,母親抱著弟弟,外婆牽著我回黃豐橋,那裡是外婆的老家。我不記得這趟本該意義重大的旅行,母親只在後來告訴我,四十里的山路,我沒有要求他們抱一下,自己跟著走到黃豐橋的。雖然離開了巒山寨,但黃豐橋依然是山裡,所以我還是沒有離開過大山的懷抱。黃豐橋是另一個美輪美奐的山村,那裡有外婆的童年,多年以後外婆告訴我她的童年裡,有日本軍隊,地主土豪時,我羨慕不已,覺得身在黃豐橋的童年應該比在巒山寨或許更美妙。
37 在我五歲半的夏天,大姨出嫁,我真真正正第一次走出了山村。大姨在縣城一所衛校裡當醫師,大姨父在攸縣有線電視臺工作。那是我見到的第一次婚禮,大姨穿著紅色的絲綢嫁衣,在外公的靈位前燒香作揖之後,就哭著和外婆道別。大姨父是網嶺鄉的,那裡是平原。來了兩輛車,一輛“青蛙(解放牌)”青皮車,很多人幫忙把嫁妝搬到車上,然後都擠在一輛小麵包車裡,驅車80幾公里到網嶺鄉去。我人生中第一次暈車,到了網嶺鄉就生病了。我不記得晚上的婚禮儀式是什麼樣了,我只記住母親餵給我吃的一種食物的味道,那就是紅臘腸。等我回來上萬組,我已經成為小夥伴們的崇拜物件,我無上光榮的告訴他們:我的大姨父在攸縣有線電視臺工作,子成家的電視裡播放的節目都是我大姨父搞的。所有的夥伴都信以為真,我想應該就是那時候我開始建立起自己在夥伴們中間的主導地位的。
38 我見過我的奶奶哭得驚天動地的樣子。那年我的三叔執意放棄上學去當兵,三叔是個懂事的孩子,爺爺過世,他知道家裡很難承擔他的學費。他瞞著奶奶去檢查兵,所有的指標都透過了,但是臨走的時候,奶奶死活不讓,大隊的書記明佑來做奶奶的工作,三叔傻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奶奶哭的傷心地樣子,眼淚就跟著流下來,但是始終不出聲。明佑書記看到這種場景,實在做不動工作,就拉一旁的普回外公出去說話了。後來三叔沒能去成部隊,據說是體檢核準的時候不合格,不合格的理由是三叔的膝蓋上有個小疤痕。多年之後,等三叔考上大學,普回外公才告訴我,其實是他和明佑書記商量騙三叔的。
39 夏天的時候,在攸師讀書的三叔回來過暑假,三叔是美術生,當初也有藝術生的架子,剛好是青春叛逆期,特立獨行。回來之後,他和奶奶吵架,一怒之下自己搬了鋪蓋跑到二樓的閣樓上架了個簡陋的床鋪,把畫畫的板子,顏料都搬上去了。他和奶奶的冷戰卻在我的腦海裡留下了很多奇幻的印象。三叔會把家裡磨米用的磨盤石卸下來,然後穿在一根茶木上,舉重鍛鍊。因為磨盤石一大一小,重量不平衡,就在小的一端穿上鄰家磨上的小磨盤石,然後在廳屋裡舉重。
40 三叔畫畫的時候,會讓我當模特,我非常喜歡做三叔的模特,因為三叔畫人像的功夫很深。當初王平姐姐的奶奶拿著有些破舊的王平姐姐爺爺的遺像央求三叔重畫一張時,三叔畫完之後,所有人都說太像,比原來那張還像。我喜歡三叔畫我,是因為可以看到畫像上的自己,但是我卻不喜歡長時間坐在圍椅上一動不動,因為三叔畫畫的那間屋子裡有蚊子,總是咬我。三叔很專注的畫畫,我卻時常亂動撓癢癢,三叔便開始發火了,我就哭著鼻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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