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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合含笑著點頭。
姝合猶豫著撥了撥鬢角的碧璽珠釵,呢喃道:&ldo;你這丫頭向來不怎麼著調,我怎麼不太敢信你呢。&rdo;
弦合歪身摟住姝合,半是撒嬌,半是篤定地說:&ldo;我的好姐姐,我怎麼會騙你,我都是一心為你好的。&rdo;
姝合對上她清靈靈的眼眸,只覺俏麗之下猶如靜水沉澱,是一片溫脈平展鋪開,讓人不自覺的心安。
她翻手握著弦合腕子,略含了些悵然,可也辨不分明是從何而來。
弦合軟軟地靠著姐姐,拖長了調子道:&ldo;姐姐只要記住,在爹的心中,他的官位利祿若懷中珍寶,女兒的終生幸福如風中草芥,根本是不足掛齒的。&rdo;
姝合皺了眉:&ldo;怎麼這樣說爹爹,他平日裡雖忙碌了些,可心裡是疼咱們的。&rdo;
弦合張了張口,又閉上。誰不願自己是父母的掌中明珠,被珍重嬌養。若不是受夠了傷,涼透了心,誰又願意相信自己在親生父親的心中一點分量都沒有。姝合願意這樣想,就由她吧,反正時日長了,她自己會明白的。
這邊將姝合安撫住了,那邊万俟邑果然很得力,硬是留住了余文翦令他一夜未歸。到了第二日清晨,街面上又有了新的傳言,說是鎮遠將軍府貪圖吳太守的煊赫權勢,一心想著攀附,就算吳大郎君做了無禮之舉,餘大將軍也打算嚥下這口氣將女兒嫁過去。
冬日天晴,人浮事閒,流言蜚語就像是生了翅膀,四處棲落,遇風瘋長,不一會就成繁茂之勢。
余文翦被万俟邑灌了一夜的酒,正由副將攙扶著醺醺然回家,乍一聽到這些傳言,氣血翻湧,險些背過氣去。正巧姝合領著侍女出來收集前院梅蕊上的露珠,見余文翦回來,快步走到他跟前。
她身量消瘦,體態輕盈,宛如一陣風似的吹到跟前,溫婉嫻和地說:&ldo;爹爹勿要憂心,女兒知道您的難處,別說是個不知輕重的紈絝,就算是潑皮無賴,只要是對咱們家好的,女兒就嫁,絕無怨言。&rdo;
余文翦正頭疼,陡然聽女兒這般懂事的話語,如汩汩清水漫過,將煩悶焦躁洗去了不少,望著姝合白皙的面龐,生出些愛憐,嘆道:&ldo;爹怎麼忍心讓你嫁進這樣的人家……&rdo;
話音未落,外面小廝來報,說是吳大夫人領著大郎君來了。
余文翦剛生出來的志氣瞬間化作飛絮隨煙飄走,忙讓侍女給他梳洗,飲過醒酒湯,狗腿子似得趕去前院招待奉迎貴客。
姝合站在院子裡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挽紗簪髻,煢煢而立,周遭狂風怒嘯,吹動梅花枝椏擺動,亂花墜影,不勝寂寥蕭索。
她想起妹妹的話,又使勁地搖了搖頭,心說弦合只是個孩子,哪裡懂這些盤根錯節的糾葛。
那邊余文翦興致沖沖地去迎客,揣了一肚子怒氣回後院。楚二孃搖曳著藕色夾棉的大氅袖,還在殷殷勸慰:&ldo;郎君年少不知事,等將來咱們姑娘嫁過去日日規勸著就好了……&rdo;
余文翦猛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她,叱道:&ldo;嫁?我們家女兒嫁不出去了麼?非得緊纏著他們吳家?&rdo;
弦合聽到動靜忙拉著姝合出來,看見余文翦和楚二孃傳廊走過,弦合猛推了一下姝合,將她推到余文翦跟前。
看著這架勢,姝合強自按捺下心底的喜悅,裝出一副柔軟婉順的模樣,道:&ldo;爹爹,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吳家大夫人親自上門道歉了嗎?&rdo;
&ldo;道歉?&rdo;余文翦拔高了聲調,哧道:&ldo;他家那個吳朱軒咱們是高攀不起,還有他那個娘,兒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