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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回去的這趟路, 都是父女倆最默契的時刻。
下了車, 要沿著田埂走很長一段路, 雲連飛提著東西走在前邊, 身影一瘸一拐。
雲泥上前一步, 接過他手裡的東西:「我來拿吧。」
「沒事, 這麼點東西, 能有多重。」話是這麼多說, 但云連飛還是鬆了一隻手。
走到徐麗的墓前, 父女倆一個收拾著墓旁的枯枝落葉,一個蹲在那兒燒紙,也不怎麼說話。
燒完紙,雲泥給徐麗磕了三個頭,和之前一樣起身往遠處走了走,讓雲連飛和母親說會話。
冬天的傍晚來得格外早。
雲泥站在一望無際的田野旁,回頭看了眼父親有些佝僂的背影, 心裡猛地一陣發酸,鼻子也跟著酸了起來。
她挪開視線,又往前走了幾步。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雲連飛才跟上來,眼眶又紅又濕,聲音也有些沙啞:「走吧,回去了。」
「哦,好。」
等再重新回到市裡,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小區裡點著紅燈籠,家家戶戶都亮著闔家團圓的燈光。
菜是一早就買好的,到家之後,雲泥換了件外套,穿上圍裙在廚房擇菜洗菜,雲連飛洗了把臉,跟著走了進來。
他拿下掛在牆邊的另一件圍裙,「買了什麼菜?」
「雞、魚,豬肉,還有些蔬菜。」兩個人的年夜飯也吃不了多少東西,雲泥買的並不多。
雞昨晚就燉好了,雲連飛捲起衣袖開始處理魚,說話聲伴著水聲:「杭州那個工程還差個尾,初八我得過去一趟,大概三月初才能回來。」
「那之後你還出去嗎?」
「你高考之前都不出去了,要是你之後考到別的城市,我就乾脆不出去了。」他關了水龍頭,「畢竟這家裡總要留個人。」
雲泥「嗯」了聲,繼續洗菜。
吃飯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家裡就兩個人,但桌上依舊擺了三副碗筷,電視機放著春晚。
父女倆吃著看著,偶爾聊兩句。
等到吃完飯,雲連飛在廚房刷碗,雲泥去樓下丟垃圾。
這一年,禁燃令還沒完全實施,遠處鞭炮聲此起彼伏,天空時不時冒出幾朵煙花。
她站在樓道看了會煙花才上樓。
雲連飛已經收拾好,泡了杯茶坐在客廳看春晚,雲泥洗了手,拿著手機坐到沙發的另一側。
方淼今年和父母在去了國外度假,一會一個小影片彈過來。
雲泥和她聊了會,等再抬起頭,雲連飛已經靠著沙發那一側睡著了,手裡還拿著半個沒吃完的橘子。
她放下手機,起身走過去:「爸?」
「嗯!?」雲連飛陡然一驚醒,目光還未清明,抬手抹了把臉:「我睡著了啊,幾點了?」
「十一點了。」雲泥拿掉他手上的橘子,「您去裡面睡吧,今晚我睡客廳。」
「沒事,你進去睡吧。」他揉著肩膀,起身把茶几往前邊推了推,將沙發攤平,就成了床。
家裡就一個房間,雲連飛每次回來都是在客廳睡,雲泥拗不過他,只好去給他拿了被子和枕頭,「那您早點休息。」
「好。」
雲泥進了臥室,關上門坐在桌旁。
這個點,外面依舊到處都是噼裡啪啦的動靜,她還沒什麼睏意,拿了張試卷攤在桌上。
好像她的生活一直都是這樣,枯燥又無聊。
寫了半個多小時的卷子,快到零點,外面的放鞭炮放煙花的動靜小了許多,雲泥拿起手機,才看到有好幾個李清潭打來的電話。
她很少有和別人打電話的習慣,每次放假,方淼知道她要做兼職很忙,都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