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請波帥入城(第1/3 頁)
漢軍連夜棄城而逃了,但黃巾軍卻遲遲都沒有進城。
長社城風平浪靜,靜得有些詭異,靜得讓城中的高門大戶越發地忐忑不安了。
夕陽西下,鍾家內院的池塘邊,鍾迪憑欄而立,怔怔地望著池塘上新發的幾片荷葉,濃眉緊鎖,心不在焉。
“啪嗒……啪嗒……”
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鍾進匆匆而來,“父親!”
鍾迪猛然回頭,神色複雜,“他們進城了?”
鍾進一愣,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不過,他們好像在唱歌,只是離得太遠了,在城頭聽得並不真切。”
說罷,他又猶豫著補了一句,“父親……我們為何不乾脆出城去拜會一下波才呢?”
鍾迪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聲長嘆,“雖然漢軍棄我等而去,我等卻不能棄漢家天子而去……長社鍾氏數十年清白家風絕不能斷送在我等手中!”
說罷,他無力地擺了擺手,又扭頭望向了池塘中,只是,那目光沒有再停留在那幾片簇新的荷葉上,而是停在了荷葉間的浮萍上。
鍾進卻沒有離去,稍一猶豫,衝鍾迪作了個揖,神色凝重,“父親,事已至此,若不早做決斷,只怕……我鍾氏會招來滅族之禍啊!”
鍾迪渾身一震,旋即定了定神,強自回了一句,“古語有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說罷,他又底氣不足地補了一句,“若黃巾軍真要滅我鍾氏一族,那他們就是一群巧言令色之徒,又如何值得我鍾氏投效?”
事到如今,他要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那黃巾軍大多都是流民,便是真幹出滅人滿門這等喪心病狂之事來也絲毫不奇怪!
鍾進臉色一白,卻沒有再勸,又衝鍾迪作了個揖,然後一轉身,默默地離開了。
他也怕,可是,他覺得自己的父親說得對。
良禽折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鍾氏家大業大名重千鈞,在弄清黃巾軍良與不良之前,哪怕是堵上全族的性命,也不可輕言投效!
長社城中的富戶大族不少,如鍾家這般忐忑不安計程車紳們自然也不少。
黃巾軍可是流民組成的隊伍,天知道他們心中對富戶大族藏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呢?天知道他們遲遲不肯進城,到底是心有忌憚,還是在醞釀著什麼陰謀毒計呢?
和鍾家一樣,一眾高門大戶都派了子弟到西門城頭望風。
只是,一直等到日落黃昏,黃巾軍依舊沒有進城的跡象,長社城內外依舊風平浪靜,靜得讓人心中惴惴。
終於,有人不敢再這麼等下去了。
“吱……呀呀……吱呀呀……”
殘陽下,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漢子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兩個隨從、一輛裝滿酒肉的大車緩緩地走出了長社城西門。
旋即,又有個面容清矍,氣質儒雅的老者帶著兩個隨從、一輛馬車跟了出去。
然後就是第三撥,第四撥……
不多時,已經陸陸續續地有十餘撥人出了西門,朝黃巾軍的營寨去了,無一例外,隊伍裡都帶著一輛裝得滿滿當當的大車,只不過有的是牛車,有的是馬車而已。
暮色漸沉,黃巾軍營寨裡炊煙裊裊,歌聲飄蕩,“黃巾義軍起鄉野/匡扶天下致太平/奮勇向前永不退……”
經過郝貴潤色之後,歌詞沒有多大變動,但旋律卻流暢了許多,一眾黃巾將士扯開嗓子唱著,倒也朗朗上口。
此時,李汗青正在楊賽兒的軍帳中,手中捧著一個小木盒,木盒裡放著一柄六寸來長的小刀——細長的刀柄,弧度鋒銳的刀刃薄如蟬翼,寒光閃閃……
這是楊賽兒按照他畫的圖紙找軍中的工匠仿製的“手術刀”。
李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