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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沒受過百官的朝拜,就算發出了令旨也不會有人奉命遵行。
“既然如此,”朱慈烺對左右道,“咱們先微服私訪。”
周鏡聽到這話,打了個哆嗦,望向田存善。
他是被朱慈烺從被窩裡扯出來的。當然,不是太子殿下本人掀的被子。不過當時屋裡莫名其妙擠了一堆人,而自己還光著膀子,那情形實在太駭人了。
朱慈烺就在周鏡家換了貴公子的衣服,讓人去將東宮侍衛班的大漢將軍們傳來,作為暫駐之地。他本人是不相信有人會謀害太子的,因為現在完全不存在皇位之爭。哪怕建奴、李闖在京中的奸細,也不會在佔據如此優勢之下行險,無謂暴露自己身份。
然而周鏡可不這麼想。
從血緣上來說,他是太子的舅舅,但是從綱常倫理上來說,他是臣子。別說有人刺殺太子這種極端暴力的事,就算是太子不小心在他家磕著碰著,他都萬死莫贖。而且宮中雖有太子撫軍的訊息,但終究還是未定之事。太子極可能是擅自出宮……想到這裡,周鏡已經近乎癱瘓了。
——看咱家有什麼用?難道你以為太子會聽咱家的嗎?
田存善被周鏡看得心中一緊,緩緩低下了頭,並不答話。
“太子殿下,”周鏡硬著頭皮道,“您出宮的時候,陛下可有聖諭下給微臣?”周鏡雖然領著東宮侍衛的頭銜,但本質上是勳臣,並非武將。
“呵,你這周鏡,如此膽小麼?”朱慈烺對重點問題避而不談,笑道:“在宮中你倒敢稱我乳名,在自家裡卻稱起太子來了。”
——那時候你在宮中人畜無害啊!如今你跑出宮裡,除了皇帝親臨就是你最大,誰敢放肆!
周鏡心中腹誹,嘴裡卻不敢吐出一個字來。老虎關在籠子裡的時候,誰都敢衝它吼兩聲。一旦放出來,誰還敢亂來?
即便是職業式的假笑,也不是誰都有資格享受的。朱慈烺收起笑容,面無表情道:“我就不信,京師中貴家公子就不出門麼?難道每日裡都有人打劫?那順天府也真該自殺謝罪了!”
“殿下,”周鏡硬著頭皮道,“京中雖有浪蕩子,卻不聞有多少強盜賊寇。只是如今大疫橫行,臣實在是怕太子殿下有所閃失。”
“不要緊,本宮自有秘寶。”朱慈烺朝田存善招了招手。
田存善當即從身後宦官捧著的木盒裡取出一副口罩。這口罩不像外面流行的三角巾,而是長方一塊,棉紗縫製,上下穿有繩索,掛在耳朵上,將整個口鼻都捂得嚴嚴實實。因為天熱,朱慈烺並沒有立刻戴上,只是給周鏡看了看。
“這裡面還有碳片和香片,就算去化人場都沒關係。”朱慈烺道。
周鏡知道三角巾雖然也是用來遮味的,但口鼻呼吸之間便會吹開,根本就是聊勝於無的東西。而同樣的東西,太子這兒只是略一改動,便別有局面,果然是天縱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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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從來不識君王面(四)
日出之後,朱慈烺帶著五六個隨從離開了周鏡家。
周鏡自然也在其中。
看起來只是富家公子的尋常出遊,然而這一路上驚動的人卻委實不在少數。
京師的治安是由五城兵馬司、錦衣衛和巡城御史三方負責。雖然各有區分,但只要有事,卻是一同下罪。
最讓人記憶猶新的是便是成化五年,因為京師道路沒有得到整修,原本只是錦衣衛的差事,卻連累了五城兵馬司和巡城御史一起受罪。這種近乎於荒唐的處罰方式,卻也讓這三家衙門不敢互相推諉,但凡有事總是併肩子一起上。
此時太子出宮的訊息已經在耳目靈通的高官層面傳播開去,甚至得到了宮中的預設,非但兵馬司、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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