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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展煉在獄中收了兩個弟子,其中一個純粹是為了得到照顧,傳些花拳繡腿,讓他在外招搖混個名頭。只有這個年紀小的瘦弱弟子,才是真當傳人培養。所以別看他教得不多,卻是從站樁入門,一步步堅實走過來的,尋常人只是看個架子,哪裡能練出這等效果?
想到這回要去東宮當教頭,對於世代打行出身的閔展煉而言已經算是躍過了龍門。想想同族之中有個在衙門當快手堂兄,當年回鄉祭祖就被當個人物似的奉承,如今自己雖然坐了十年土牢,一日之間卻已經翻過身去,高了他不知多少層樓。
閔展煉其實已經年過六十,功名心早就褪盡,但在祖宗面前掙份虛榮卻還沒看透。明知晚上有人來放自己,仍舊不免有些期盼,希望能夠早些脫離這個牢籠。他一生沒有子嗣,前幾年聽說老婆也死了,外面的世界原本被拋諸腦後怎麼也想不起來,現在卻突然一股腦地湧了出來。
“師父,有人來接您出去了!”一個風風火火的聲音闖了進來,正是閔展煉的另一個徒弟,這裡的管事。
閔展煉站起身,不鹹不淡應了一聲,頗有宗師風範。
兩個徒弟落後半步走在閔展煉身側,送師父出門。
閔展煉一路都沒有回頭,討一個不再回來的口彩。到了大牢門口的虎頭門下,兩個身穿大紅胖襖,頭戴明盔的軍官已經等在了門口。
這年頭,如此一絲不苟地身穿戎裝出門的軍士已經十分罕見了,京中只能從東宮侍衛身上能見一二。
閔展煉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兩人的站姿是操練過的,心中卻是暗道:這站立之法雖然顯得精神,卻已經站死了,斷然發不出力。真要去做了教頭,還得從行走坐臥教起……只是不知道太子那邊等不等起三個月。
……
“不能等了。”朱慈烺輕輕敲著書案,面色凝重。
他手裡拿著最新送上來的塘報,總理京東、山、永、天津、宣、大屯務的右副都御史周應期上報朝廷:天津大疫,“有一二日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日每不下數百人,甚有全家全亡不留一人者,排門逐戶,無一保全。”
“如今京師鼠疫剛剛得以控制,民心正盛,防疫之師正勁,該當一鼓作氣,將天津鼠疫滅於萌芽之中。”朱慈烺給天津鼠疫治理定了基調。
“殿下,還是靠東宮侍衛營麼?”蕭陌作為武職第一人,起身問道。
“不止。”朱慈烺手裡握著玉如意,輕輕摩挲,“京營我要帶走三千人,天津還有前年組建的城防營,該當一併納入東宮麾下。”
蕭陌面色不變,單寧卻頓覺壓力極大。
這麼多新人,光是佇列操練就得花費多少功夫?雖然新近招納的閔展煉能在對陣訓練上幫很大的忙,但那屬於高階課程,與新兵並無太大關係。
“單寧,我給你一個司,你把他們給我練成兵樣子。”朱慈烺點名道:“一個月後,我要新兵各個都如那些兵樣子,若是十人中有一個不像,就是你的失職。”
單寧頭皮發麻,口中發苦,只得起身道:“殿下,時短任重,請先行篩選新兵,不可使病弱混跡其中。”他知道京營潰爛,雖然能有一個司的直轄兵士,但未必能將那團爛泥抹上牆。
“可。至於京營那邊……”朱慈烺重重嘆了口氣:“到底是天津疫情為重,只好先放過那些巨蠹了。吳偉業。”
“微臣在。”吳偉業頭垂得極低,他已經發現但凡有丟人敗興的差事,太子便扔在他身上。說起來則是“不知《詩》,無以言”,東宮上下能背出《詩》的也就只有太子和他這位榜眼兩個人。
而太子的臉肯定不能隨便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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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章 凍雷驚筍欲抽芽(二)
“你去找徐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