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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神的帷幕。
梁嶽澤不動了,陳爭的手臂也再無力氣,梁嶽澤歪斜著向下沉沒,帶著一條鮮血綬帶。陳爭想要浮上去呼吸,但是手臂已經無力再推開海水。他張開嘴,吐出長串氣泡,肺裡的空氣被擠壓排空。他望著越來越遠的海面,頭朝下栽倒了下去,粉色的海水溫柔地將他擁抱,緩緩抬起他的手,彷彿體貼地幫助他向這個世界做最後的告別。
意識逐漸混沌,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暗淡,海水捂住了他的耳朵,他吐出最後一口氣息,什麼都聽不到了。腦海中閃回無數明亮的片段,像是指引著他從容地離開這片深海,奔赴死亡。他已經完成任務,無愧於這身穿了十數年的警服,無愧於洛城市局刑偵隊長的職責。
但是有溫暖的眼淚從他緊閉的眼中淌出,他還是捨不得,眼前浮現出熊熊燃燒的米安蘭酒店,那嚎哭的大火彷彿蔓延到了海面,鳴寒還在裡面,鳴寒還活著嗎?連他都已經完成了任務,鳴寒一定也可以。
高大的身影稍稍變得瘦削,少了成熟男子的穩重,多了青澀少年的餘味,他看見鳴寒站在警院操場的鐵絲網後面,在盛春的光芒下安靜地看著他。他又看見當他接到任務,倉促離開警院時,那群呱噪的男大堵著他的車送行,鳴寒遠遠站在人群之外,不是他的學生,連來送他的藉口都沒有……
時光再次飛快回溯,瘦高的少年越來越矮小,扎手的寸發變成柔軟的妹妹頭,初三了還沒有一米五,小蘿蔔一樣,望著他的時候眼中帶著倔強和依賴,在他離開之後的那個夏天,在青春的生長痛裡默默流淚。
“鳴寒。”他在心裡輕聲述說著這個名字,胸口湧起滾燙的遺憾。
他們明明在很久以前就相遇了,但在一起的時間卻那樣少,總是在為案件忙碌,唯一一次約會還是在蕉榴市並不太平的海灘上。
他重重地向後仰去,失血和缺氧正在帶走他的時間,連存在於他腦海裡的鳴寒也要被抹掉了。
“鳴寒——”他最後默唸了一聲,沉入漆黑靜默的世界。
“鳴寒!”周決在遊艇上大喝道。
直升機爆炸的一幕燙入所有人的眼底,四個沒有降落傘的黑影從空中筆直墜下,猶如被烈日燒焦的鴉鳥。鳴寒僵立在救援遊艇的夾板上,在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時,躍入大海。
陳爭聽到的海沒有聲音,像地獄一般了無生機,鳴寒聽到的海卻嘈雜狂暴,激烈的心跳在海水的鼓動中被放大數倍,像罩住整個世界的鐘,震耳欲聾。直升機和遊艇的殘片被高速捲到海面之下,繼而像空中燃燒的紙錢般徐徐下沉,形成一道阻隔生死的屏障。
鳴寒從層層疊疊的屏障中急速穿過,奔向陳爭掉落的地方。海浪裹挾著碩大的木頭和鋼筋撞向他,視野像翻滾的錄影機一般顛來倒去,但他沒有一刻停下掰開海浪的手,海中的灰燼終於為他讓開一條通路時,他看見了陳爭最後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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