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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拌菜,那味道他嘗過後就愣住了,明白自己絕對無法超越。
朱家沒有男人,女人一邊賣涼拌菜,一邊拉扯著女兒。她沒有辦法像鄭香雪那樣騎車叫賣,她的涼拌菜就在家裡賣,去買的全是熟客,每天賣的量也不多,夠母女倆生活就行。
鄭香雪有陣子頭腦發熱,想找朱家女人拜師,但女人委婉地拒絕了。他倒也不氣餒,經常讓妻子去買點涼拌菜回來,夫妻倆躲起來研究,改良自家涼拌菜的味道。
“我從來沒想過去偷她的方子。”鄭香雪不屑地咧了咧嘴,“不像某些心壞的人,吃過她的涼拌菜,就冒出害人的念頭。”
陳爭跟居民們打聽曾家的情況時,大家的話題都集中在曾燕身上,提到曾群,大多說他死得早,丟下個孤苦無依的女兒。所以從警方的角度看來,曾群的形象實際上是很模糊的,唯一的標籤就是:勤勞女兒的父親。
鄭香雪的話卻展示給了陳爭一個漸漸清晰的曾群。
曾群的妻子據說生下孩子後就過世了,曾群沒有正式的工作,和那年頭很多在城市打拼的人一樣,做過力工,賣過小吃,後來很可能是看到鄭香雪賣涼拌菜賺了不少錢,也開始賣涼拌菜。但他手藝不行,也不肯好好專研,滿心歪門邪道,以為搞垮鄭香雪,他就能熬出頭。
他砸了鄭香雪賣涼拌菜的車,找地痞來羞辱鄭香雪的妻子,雙方大打出手,險些鬧到派出所。
但當時大家都只是遊攤,打架也不是在小吃巷打的,現在還記得的人已經很少。
打過這一架後,曾群大概知道鄭香雪也是個惹不起的硬骨頭,不再敢來找他的麻煩。鄭香雪起初覺得終於消停了,沒在意曾群之後幹嘛去了。
多虧勤勞的妻子相伴,鄭香雪的生意越來越好,小吃巷也逐漸有了規模,越來越多的散戶聚集在那裡。鄭香雪發現曾群居然還在賣涼拌菜,並且生意居然不錯!
他是吃過曾群的涼拌菜的,要麼寡淡無味,要麼齁死人,曾群為人也不好,脾氣大,囂張,這種販子是不可能有老顧客的。
他很納悶,左思右想不對勁,便去曾群的攤子上走了一遭。和當初打架時不同的是,曾群的攤子已經有名字了,叫小燕涼拌,取的是他女兒的名字。攤子旁圍著一圈客人,曾群滿面堆笑,和和氣氣地拿菜、收錢,看到他這個老對頭,也熱情地笑道:“老鄭,你也來買涼拌菜?”
鄭香雪震驚不已,不知這人為何轉了性,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站在原地,尷尬了半天才說:“給,給我來份涼拌肚子。”
曾群滿口答應,麻利地切好,還給他抹了零,“老鄭,以後咱們都在這裡做生意,多多照顧啊。”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鄭香雪本來想找茬,這會兒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小肚雞腸,帶著涼拌菜回家,和妻子一嘗,再次震驚。
這味道是真的好!
人都是會變的,曾群這幾年應該是去拜了什麼師吧?終於打算踏踏實實生活了。
但鄭香雪吃著吃著,逐漸覺得不對勁了,這味道好是好,但太熟悉了!朱家女人的涼拌菜,他和妻子研究了那麼多回,早就刻在了味覺裡,曾群這涼拌菜雖然和朱家女人的並非完全一致,但像,越吃越像!
鄭香雪腦子當即嗡一聲響,他那樣懇切地拜師,朱家女人都不肯傳授他一二,居然傳授給曾群?他哪裡不如曾群?想到這裡,他心中不平,問妻子朱家女人的近況。
他們這個歲數的人,很計較男女有別,所以自從被朱家女人拒絕後,他就沒有再親自去過廟平街,都是妻子假裝客人去買點涼拌菜回來。
妻子皺起眉,說朱家早在半年前就已經不做了。他很驚訝,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妻子也是一知半解,只說半年前去廟平街,看到朱家大門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