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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照寫的是你和你女兒的名字,你還給我,我留著有什麼用?」沈長河垂下睫毛,無奈道:「至於那些錢,於我而言九牛一毛,於你卻是救急,就當賣你一個人情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不收下是不行的了。於是錢殊只得接過這重逾千斤的「厚禮」,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錢某定不忘將軍大恩,來日必有後報。」
沈長河低下頭輕輕笑了一聲,才道:「你想多了。我幫你不是為了讓你報答,這裡成百上千的人我都幫過,不差你一個。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科學無國界,科學家卻有祖國。希望先生能夠始終記得,自己是一個秦人。」
「這是自然,無需他人提醒。」
「那就好。」沈長河點了點頭,從裡懷取出一封信箋遞給錢殊:「先生到了異國他鄉,難免人生地不熟,如遇困難可憑此信去大使館求助,那裡有我的熟人,他們會幫助您的。」
「……」這次錢殊也沒再推辭,痛快地接了過來,然後微微躬身道:「大恩不言謝,將軍,就此別過了。」
沈長河微笑道:「先生,請。」
上京重逢(三)
夜色漸深,華燈初上。
已近深秋的上京天氣漸冷。李雲凌沉默地跟在沈長河一行人身後,一邊裹緊了身上單薄的衣服,心裡暗暗開始後悔出門前為什麼沒多帶點禦寒之物了。
更讓她失望的是,自始至終,沈長河也都沒理她。畢竟,她以為以兩個人以前的「交情」,好歹他會給自己幾分薄面。
……可他偏偏沒有這麼做。
李雲凌越想越氣,可她沒有停住腳步。心底有個聲音叫囂著,讓她一定要堅持下去,哪怕……連臉都可以不要!
「想好了?」
正當她覺得兩腿灌鉛之際,沈長河懶洋洋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沒頭沒尾的一個問題,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會莫名其妙,可李雲凌卻答得飛快:「想好了。」
她骨子裡是驕傲,可這不等於她就是個不識好歹的傻子。當年沈長河趕走她是因為自己正身處危難、而且她確實也不值得他信任;可這三年裡,她能夠在這舉目無親的京城吃得飽、穿得暖,過了些安生日子,要說和沈長河一點關係都沒有,那純屬是扯淡。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個人是真的「夠意思」、夠講究了——不,不是「講究」,而是太會做人、太會收買人心。
——於私,從他多年前對待自己的方式,到現在如此厚待一個素未謀面的書生,管中窺豹,其為人處世可見一斑:有心機城府,但又不壞心眼兒,為人是靠得住的。於公,從這三年來她所聽到的關於西南將軍的傳聞來看,作為割據一方的軍閥,他也夠格。
「為什麼?」
「因為像我這樣的小人物,總要找棵大樹乘涼。」李雲凌實話實說:「如今我沒了新黨這個靠山,思來想去,還是想投奔將軍你。」
「不怕我再趕你走?」
「五險一金,包吃包住,工資不少開,我就知足。」李雲凌正色道:「再不濟,等你再趕我走的時候,我多跟你要點養老金也就是了。」
沈長河微微睜大雙眼:「什麼五險一金?什麼工資?」
李雲凌咳嗽了一聲,道:「這不重要,總之錢別少給我就行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一輛轎車前面。車是進口貨,一看就氣派十分,可沈長河卻只是拍了拍車身,然後轉過頭對她說道:「陪我走走。」
緊接著又對屬下補充了句:「你們把車開回去吧。」
「……」
李雲凌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豪華轎車從自己眼前一騎絕塵而去,口中喃喃:「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