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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琉顫著手餵藥,宴卿卿卻是難受得張不開嘴。
聞琉便自己喝了一口這苦藥,慢慢度給宴卿卿,有些藥液從她嘴角留了出來,又被聞琉用舌頭弄乾淨,繼續餵她。
一碗安胎藥很快見了底,聞琉卻還是緊緊抿著嘴,臉色白得倒可以和宴卿卿相比。
他想過宴卿卿會有孕,怕她生氣傷身,聞琉心中甚至想過無數個法子讓她原諒,但他卻沒有想過她會真的懷上他的孩子,竟然還是在那種情況下發現。
聞琉緊緊地抱著她,心跳快得不像樣子。孩子能不能保住他沒多大心思,他這人本就涼薄狠毒,往自己身上捅一刀都能面不改色。想要個孩子,不過是為了和宴卿卿能有個相連的東西。
倘若因此傷了宴卿卿身,他怕是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姐姐必須好好的,要他的命都行。
聞琉不停地蹭著宴卿卿的額角,手顫抖不已。
有侍衛突然走近,低頭在旁邊朝裡恭敬說道:&ldo;江沐準備過來。&rdo;
……
當宴卿卿再次醒來時,她正穿著白色單衣,是睡在寬敞的馬車中。鑲嵌金銅線的窗牖雕著祥雲紋路,密不透風,厚實的被褥蓋住她的身子,相然正替她擦著身子出的汗。
馬車慢慢往前行駛,宴卿卿看著馬車頂上的金龍攀雲紋,恍惚之間竟差點沒想起那代表的是何意。
金鉤掛起床幔,馬車頂上雕刻有飛龍在天,栩栩如生。四周雖佈置簡易,但也看得出帝王家的氣勢。不遠處有一金雲龍紋青玉圍屏,面上繪有精緻的盤龍,龍鱗間空隙補繪纏枝勾蓮紋。
一旁的相然嚇得嘴唇都白了,見宴卿卿睜眼醒了過來,差點就要哭出來。
相然顫聲道:&ldo;奴婢差點要被小姐嚇死了,您以後要覺著身子不舒服,一定要同奴婢說一聲,哪能靠睡覺來熬?發熱可是會出人命的,要不是江公子突然過來叫醒奴婢,您可能就出大事了。&rdo;
宴卿卿臉色有些蒼白,口中是苦澀的藥味,她聲音微微嘶啞,看著相然問:&ldo;怎麼回事?這是陛下的……馬車?&rdo;
還有什麼叫江公子過來叫醒她?昨夜來的不是鍾從凝嗎?
相然半揉眼睛,揉出了些淚水,看樣子是真被宴卿卿此場病嚇得不輕。
宴卿卿雖是不舒服,卻也不由無奈道:&ldo;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別哭了。&rdo;
她聲音沙啞,沒法說得太多,倒是先把相然的眼淚給勸下來了。
相然眼淚流得越來越多,最後只能抬手擦了擦眼淚,抽泣著道:&ldo;昨兒在青州停了車,奴婢那時太困,也不知怎麼地就睡了過去,天快亮時江公子突然來找您,外邊侍衛把奴婢叫醒了。奴婢醒後跟他說您還睡著,他在外邊立了會兒,然後就走了。
奴婢本不想吵著您,可是突然想著您睡了大半天,該去驛站用飯,要不然路上就只能吃冷乾糧,便想來叫您。哪知您身上正熱得厲害,奴婢半條命都要嚇沒了,連忙去找了陛下,您那馬車太悶,陛下就做主讓您來這養病。&rdo;
相然不記得那時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自己醒來時便是躺在馬車邊上。
她想到倘若自己沒過來看宴卿卿,她家小姐就算沒燒掉半條命,腦子也該燒糊塗了,心中頓時又是一陣怕,愈發覺得對不住她。
&ldo;奴婢下次再也不敢貪睡了。&rdo;相然聲音裡全是哭腔。
聞琉輕輕撩開馬車隔間的布幔,彎腰進來。
宴卿卿望著他,愣怔了許久。
他身穿玄色圓領袍,寬肩窄腰,佩有精緻香囊,似是宴卿卿上次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