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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好彩心裡還在嘀咕,蔡阿婆的兒子是不是酒後露真情了。
蔡阿婆揮揮手,讓兒子靠近一點,陳超沒多想,打了個酒嗝湊了過去。
誰都沒料到下一秒,蔡阿婆揚起沒扎針的那隻手,在急診走廊裡甩了兒子一巴掌,「啪」一聲乾脆利落。
剛經歷過洗胃的老人肯定沒什麼力氣,那一巴掌應該是不痛不癢的,但聲音竟比今晚的雷聲還要響亮,同樣在走廊上加床的病人和病人家屬都望了過來。
關好彩和向天庥都傻了,尤其是向天庥。
蔡阿婆進幫扶名單已經挺長時間了,向天庥跟她接觸得比較多,阿婆人很好,可惜她的家人都可以稱得上「極品」。
而蔡阿婆的性格並不強勢,所以每每讓家人欺負了,她也只是長嘆幾聲,說一句「子女都是債」。
別說打兒子一巴掌了,平日蔡阿婆吵架都吵不贏。
所以陳超更是被打懵了,睜圓了眼,不停喘著粗氣:「你、你幹嘛打我?」
「我就是嫌打得你少啊……」蔡阿婆悲憤交加,硬撐著坐起來,痛心疾首地指著兒子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送我去老人院!我之前偷聽到你和你老婆講話,你們是怕我好像鍾伯那樣死在自己家裡!怕我條屍燻臭屋!怕我到死了都要拖累你們,讓你們房價要降十幾廿萬,還不好賣!」
眾人譁然,陳超本來臉就紅,這會兒逐漸變得一塊豬肝,咬牙罵:「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啊?!」
「對對對,我就是老糊塗,一直相信著你總有一天會記起我是你媽!咳咳、咳咳!」
蔡阿婆情緒太激動,咳嗽不停,手背上的針也晃了,扎出了血。
護士和醫生跑過來處理,關好彩和向天庥也勸老太太別那麼激動,陳超後知後覺,跳起來大叫:「真是好心被雷劈——」
「這裡是醫院!不是菜市場!」醫生大聲呵斥,「家屬你先出去等吧!阿婆你也冷靜一下,你現在不宜這麼激動!」
陳超被多道目光注視,惱怒至極,甩手離去。
關好彩瞥了眼男人的背影,撇嘴嘟囔:「小心被雷劈啊。」
向天庥捏捏她的指尖,示意她別火上澆油。
蔡阿婆壓抑太久,一發洩出來就停不住,她側身躺,面對著牆壁哭,說她自從好些年前開始就沒從兒子那拿過贍養費了,兒子要換車她還從儲蓄裡拿出幾萬塊給他幫補,兒子還總盯著她這套老房子,隔三差五地問她什麼時候要把房子過戶……
「每次你們拿過來的大米豉油,其實都被他們拿回家了……這些都算了,但我就剩這套房子,我今天給了他們,明天就要去睡天橋底了……」
蔡阿婆太累,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再次睡著。
向天庥等蔡阿婆情況穩定了,再出去找陳超。
找不到,他給陳超打電話,陳超沒接。
向天庥忍無可忍,把子女不贍養老人可能會面臨的法律責任發給他。
沒一會兒,陳超打來電話。
向天庥一接起,陳超就在那頭罵:「我什麼時候沒贍養她了?!我知道,你們義工一定是站在老人那邊的!對我媽照顧得那麼殷勤,是想讓我媽好像黃伯那個老懵懂那樣,把房子捐給你們嗎?!」
向天庥這次十分冷靜,態度堅定不移:「請你放尊重一點,我們對長者做的每件事都是出自真心,對得起天地良心。如果你對我們組織有任何懷疑,可以報警或尋求法律途徑,但同樣的,我們義工會將在幫扶時看到的情況,如實反映給街道工作人員知情。如果情況越來越嚴重,阿婆是有權利向你提出訴訟的,也請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他不再像上次面對黃伯兒子指責時那麼迷茫和彷徨,也沒再懷疑自己做的事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