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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盧枝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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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回到icu門口的時候,並沒有在門口看見江為,只看見了裡面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盧枝。
宋初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顧盛出去找江為。
現在江為的狀態是最差的,顧盛真的是擔心江為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會不會想不開。
顧盛下樓去了之前江為最常待著的地方,醫院樓下花園,在那個長椅上並沒有看見江為。
又返回樓上。
在經過樓梯間的時候,隱約地看見了樓梯間裡面好像是有一個人影,很模糊。
多年好友,顧盛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江為的身影。
推門進去,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濃的煙味兒,很嗆人。
樓梯間昏暗,只有那一絲絲的從門縫裡流出來的光。那一束微弱的光線打在江為的身上,頹廢又殘破。
他坐在樓梯最上面的一個臺階上,佝僂著腰,手中夾著一根煙,猩紅色的火光在昏暗的樓梯間格外的顯眼。煙霧繚繞。
餘光間看見是顧盛推門走了進來,江為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手中夾著煙,湊到嘴邊深吸一口,像是毫不在意來人了似的。
或許是從來都不怎麼抽菸的原因,又或許是抽得猛了,江為被煙嗆了一下,直咳嗽,忍不住似的,咳嗽個不停。
「咳咳咳——」
將煙從嘴邊挪開,但是依舊是在手中夾著,沒有掐滅。
「這是我第一次見你抽菸。」
顧盛的聲音在這個狹窄逼仄的空間裡面緩緩地響起,像是帶著迴音似的,格外的清晰。
「呵——」
似是輕笑一聲,江為緩緩地開口,聲音沙啞。
「他們都說,抽菸消愁,抽菸解壓。」
「但是。」
「我卻覺得一點用處都沒有。」
「老顧。」
「醫生說以枝枝現在的情況,住院保守治療是完全沒有效果的,只能暫時緩解她的痛苦,短暫地延長她的生存時間。」
「最好的辦法就是做換心手術。」
「但是。」
「但是,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供體。」
「她的血型特殊,心臟源本就難找,現在更是難上加難。」
「醫生說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呵,做好心理準備。」
「除了做好心理準備,我什麼都做不了。」
「老顧,我救不了她。」
心臟疼得好像都快要裂開了,像是有很多無形的手在拉扯著他的心臟,拽著他,拉著他,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紛紛席捲而來。
呼吸逐漸急促,喘不上氣,連說話都困難。嗓子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每說一句話嘴裡都滲出淡淡的血腥味兒。
在這個世界上,痛苦隨處可見,每個人都會痛苦,但是更讓人絕望的是,給了一個痛苦的人一個渺茫的希望,並且使之相信。
這是對一個人最痛苦的折磨。
「我救不了她。」
「我沒有辦法,我恨不得把我的心臟給她。」
「我怎麼才能救她?」
「我總不能告訴醫生我很愛很愛她,愛是救不了一個人的。」
愛是救不了一個人的。
是啊,愛怎麼能救得了一個人呢?藥物,手術,這些都能救人。唯獨愛不能,光有愛能有什麼用呢?有愛能讓一個人好起來嗎?不能。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看著深陷痛苦之中的江為,顧盛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安慰是現在最無用的東西。
現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