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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爭鳴都透過她事無鉅細的描述知道了個詳細……相比之下,李筠就無趣多了,只會對著他唉聲嘆氣,偶爾抱怨幾句。
只有偶爾唐軫來看他的時候,嚴爭鳴才能如飢似渴地聽見他朝思暮想的人開口說上幾句話。
結果就聽見了很關鍵的一段。
姓唐的說要給他準備後事的那幾句,嚴爭鳴全然成了耳旁風,他嗡嗡響的腦子裡來回暈眩,終於只剩下了“上窮碧落下黃泉”的這一句。
僅這一句話,一直在他周身縈繞不去的心魔紛紛褪去,彷彿被他的痴呆似的傻笑嚇飛了,四下翻騰的黑氣頃刻間受到了神秘的重創,可憐巴巴地黯淡了不少。
“我的出息呢?”他神魂顛倒地想道。
可惜反噬的劍氣不受影響,一劍將他那物我兩忘的元神給釘在了原處,嚴爭鳴的元神虛弱地趴在越發動盪的內府中,輕輕嘆了口氣,苟延殘喘的想道:“沒白疼他,唉……我可以瞑目了。”
就連他自己也沒留神,內府中困龍鎖撞出來的裂痕竟然緩緩地癒合了一些。
扶搖山莊小竹林外。
水坑懷裡抱著一把古樸的劍,正是程潛那把霜刃。
程潛被綁到鎖仙台的時候,霜刃被楊德成拿去了,之後混亂中輾轉落到了白虎山莊手上,白虎山莊派人來示好,便將這把誰拿誰倒黴的兇劍送了回來。
水坑在小竹林外轉悠了不知多少圈,時而變成人,時而變成鳥,尾巴上的毛都快被自己揪光了,也沒想出應該怎麼進去開這個頭——頭天唐軫從這裡離開,派人給李筠傳了信,說讓他勸勸程潛,想開一點。
李筠心裡可能是有什麼不好的感覺,自己不敢來,便將她推來頂缸。
萬一真有什麼……水坑從樹梢上跳下來,站在那兀自發了一會呆,胸口突然後知後覺地瀰漫開一股派遣不開的苦悶。
大師兄動輒發作她,比什麼都不好伺候,可她真的沒法想象要是沒有大師兄會怎樣,只是一個隱約的念頭,水坑已經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
她怔怔地站在那裡不知多久,小竹林中的院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拉開了,水坑猝不及防,正好撞上了出門的程潛。
“小……小師兄,”水坑語無倫次地說道,“二師兄讓我來把你的霜刃送回來。”
“哦,我差點把它忘了,”程潛將霜刃接過,看了她一眼,神色微微柔和了些,“送把劍而已,你哭什麼?”
水坑一抹臉,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淚流滿面了,她心裡的恐慌和委屈一股腦地發作出來,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程潛一抬頭,遠遠地看見李筠站在山莊的假山上,正面帶憂色地望向這邊,哪能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
程潛頓了頓,彎起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水坑的腦門,不慌不忙地低聲道:“別哭,我不會讓他出什麼事的,你放心。”
水坑睜大了眼睛,透過一片淚眼朦朧看著他。
程潛讓開門,對她說道:“進去看吧,我正好有事去找唐軫。”
眼看他轉身要走,水坑滿腦袋的不開竅突然有如神助地冒出一句話,她脫口道:“小師兄,你千萬別亂來,保重自己就是保重掌門師兄了!”
這超水平發揮的一句話將程潛釘在了原地,他心裡一時不知是什麼滋味,良久,方才低低地應了一聲,沒有回頭。
哪裡有七情六慾,哪裡就有水深火熱。
活著的滋味不外乎如是。
那一邊,唐軫仔細聽完他的話,好像整個人都震驚了:“什麼?不……你弄錯了吧?他一個已經跨入劍神域的劍修,居然沒有自己的劍?”
一把劍,劍身上無論有多少道不得了的符咒,鍛造過程中無論熔入了多少不得了的法寶,內裡無論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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