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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呵呵一笑,冷冷地盯著他,一字一句緩聲說:「什麼要緊的事情,一定要此刻說明?不能遲些嗎?」
元曄道:「三娘子與曄的阿母同出宇文氏,便是表親,於情於理,曄都應照應一二。此事正是與關隴母族有關,邸下要知道究竟嗎?」
元修道:「那倒不必。只是你這樣破門而入,未免於理不合吧?」
元曄道:「將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何況事出突然。曄也實在想不到,世間也有這樣寡廉鮮恥的奇事。但願母族一切無恙,曄也放寬心胸。」他緊了緊腰間長劍,緩緩抬頭,目光自上而下落在他的臉上,平靜道,「太和二十二年,曄曾隨大兄徵戰吐谷渾,屆時長途跋涉,兵馬疲累,待到天河,已是糧草盡絕。帳中參軍司馬膽氣不足,紛紛提議拔營回都,曄與大兄親帥二千騎強渡天河,殺馬取糧,於萬軍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不過三刻便克中陵城。不成功便成仁,邸下以為然?」
元修見他雖然年少,雙目卻殺意凝聚,不怒自威,心裡一驚,想到關乎此人的種種事跡,不由投鼠忌器,不敢過於逼迫,遂雲淡風輕地揮了揮手袖子,彷彿拂去塵埃,對他文雅一笑:「三娘子方才飲酒,不勝酒力,打翻了酒樽和案幾。既然懷悠是她表兄,當照顧幼妹,三娘身子不爽,你這便扶她回去就醫吧。」
元曄對他拱了拱手,回身將秋姜打橫抱起。
元修冷冷地望著二人背影,待看不見了,猛地一腳踢翻了身前案幾。幾個侍從受驚膽寒,跪了一地。
元修大聲罵道:「一群廢物,全是酒囊飯袋!」怒不可遏下,又抬腳踢翻了兩隻案幾。
第042章 情誼日篤
042情誼日篤
秋姜出了殿堂,外面冷風迎面撲來,反倒讓她清醒不少。身子略有顛簸,她聽到李元曄下臺階的腳步聲了。這樣冰冷的夜晚,置身於這樣的懷抱,秋姜卻覺得溫暖和感動。她抬頭望去,此人月色下的面容安靜而冷淡,全然看不出方才那般咄咄逼人的態勢。
秋姜低聲道:「你還是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元曄聽到她說話方低下頭,笑了笑,道:「沒關係,我送你回去。」
秋姜道:「不是你有沒有關係!」
他怔了怔。
秋姜氣極,沒好氣道:「被人瞧見不好。」
元曄這才醒悟,放她下地。秋姜見他微微側過了臉,月色裡側臉顯得有些不大自然,便知他心中尷尬,忍不住嗔笑道:「呆子。」不料體內藥性未清,下地又急了些,這下又一個踉蹌。元曄眼疾手快,伸手便扶住她的雙肘:「三娘子站穩了。」
秋姜借著他手裡的力道方站穩了身子,抬頭朝他望去。元曄也在望她,神色溫柔關切,讓秋姜不由自慚。還記得初見時,她不過一眼不合便設計作弄他,害得他身陷囹圄、罹難多日,他卻並未怨懟於她,縱然後來掠她攜舟泛湖,也以禮相待。都說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她卻正好相反,那怎會覺得他是用心險惡的人呢?
縱然他有所籌謀,行事也素來坦蕩磊落。秋姜深覺自己以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不該,遂躬身彎腰,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三娘何必如此?」
秋姜起身,對他笑道:「救命之恩,三娘沒齒難忘。只是,行事有些草率。此番,君侯為了三娘開罪於永安公,此人心胸狹窄,恐怕後患無窮。」
元曄倒不在意,低頭一笑:「我本就被視作敦煌公一黨,開不開罪他,其實也無妨。既然得罪了,曄也不懼。船到橋頭自然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三娘子不必杞人憂天。倒是你自己,日後需小心提防。」
秋姜心裡暖暖的,不禁笑道:「多謝提點,邸下也該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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