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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爬,春苗更看不見她了,農村娃土堆裡打滾也沒事,但麼妹細皮嫩肉的,萬一滾出個好歹來,奶奶還不得打死她?頓時顧不上喊大人,順著她滾下去的路,也坐了一回「電梯」。
可下頭居然沒人,只有一棵大槐樹,妹妹像消失了一樣。她小時候聽奶奶說過,村口有專門抓孩子的白虎,還有掏人心肝兒的狐狸,哭鬧的小孩它們最喜歡了。
「妹你在哪兒?」急得都哭了。
忽然,大槐樹裡傳來笑聲。
「大姐姐,我在裡面,快進來,好玩兒!」麼妹在樹杆裡頭拍巴掌。
春苗嚇個半死,小祖宗誒,「樹洞哪是人爬的,裡頭有大蛇,怪嚇人的。」
麼妹看著圓鼓鼓的黑不溜秋的大傢伙,下意識咽口水。樹洞裡都是噴鼻的香味,甜絲絲的,讓人口舌生津。
「沒大蛇,有瓜瓜。」
春苗骨架大,鑽不進去,只能半貓著身子哄:「好好好,喜歡花花你快出來,我去摘給你,編個大大的花環,好不好?」
麼妹想起昨天友娣姐姐戴的花環,粉紅色的,雪白色的,金黃色的小花花編在一起,可漂亮了……她也要。
可,「不是花花,是瓜瓜。」說急了,還噴出幾個小小的口水泡。
這回春苗終於聽清了,「啥瓜?」家裡有大南瓜,金黃色的,圓溜溜的,可裡頭卻是早被耗子掏空的,瓤子都臭了,只能煮來餵豬。
麼妹張開雙手比劃,「大瓜瓜,這麼這麼大。」
春苗知道,麼妹雖然年紀最小,但非常懂事兒,也不會說謊,好奇極了,到底是多大的瓜,算得上「大瓜瓜」。這不,剛伸進腦袋一看,也愣了。
她使勁吸了吸鼻子,「咦,怎麼這麼甜?」莫非是誰藏了糖在裡頭,可這香味又不是糖果的甜,而是瓜果自然成熟後散發的甜蜜。
麼妹使出吃奶的力氣,雙腿蹬在樹根上作支點,兩隻小胖手推在大黑瓜上,「嘿——」老漢推車,把瓜給推動了。
咕嚕咕嚕,滾啊滾,春苗看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黑傢伙離自己越來越近,很快懟到自己鼻子上。「嗯,真香!真甜!」
有這麼個大瓜在裡頭,難怪會這麼香呢。在道場上聞不到,那是因為被尿臊氣掩蓋了,不然也輪不到她們。
姐倆一個在外頭拖,一個從裡頭推,花了半小時才終於把瓜挪出來,累得氣喘吁吁。
春苗讓她守著,自己跑回家去,帶來一隻巨大的背簍,用繩子把瓜吊上去,裝背簍裡,再蓋上一層豬草,還機智的蓋上一柄糞瓢。
一路上遇到剛下工的社員,見春苗背著背簍,都會明裡暗裡打量,香甜味早被臭味掩蓋了,倒是順順利利的進了家門。
「喲,你這孩子,讓你帶妹妹玩,咋搞這麼臭,掉茅坑啦?」崔老太捏著鼻子問。
春苗喘得呼呼的,那是壓抑著興奮的呼吸,「奶,咱麼妹眼神可真好,撿到個大香瓜嘞!」
崔老太不以為然,牛屎溝的瓜哪有香的?都讓耗子掏臭了,比臭雞蛋還臭呢,豬都不一定願吃。誒等等,怎麼空氣裡甜絲絲的?
「喲,這黑不溜秋的是個啥?」
大傢伙是長長的橢圓形,皮是全黑的跟墨汁兒一個色,表皮光滑,一點兒也沒有老南瓜的凹凸不平,光聞著就甜。
麼妹雙手叉腰:「大瓜瓜!」
「你咋知道是瓜?我活這麼大歲數也沒見過這樣的瓜。」崔老太滾了滾大傢伙,用涼水給它洗乾淨,把周身摸索個遍,蒂還在,但已經枯黃了,顯然摘下來的時間不短。
「娘你們幹啥呢?」兄弟幾個也回來了,嗅了嗅鼻子,「咦,可真甜,娘做啥好吃的?」大老遠就聞見甜味。
「不會是炸南瓜餅了吧?」崔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