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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臉上的笑更真了幾分,轉臉就向顧淺枝表明:「淺枝啊,雖然傅小姐這麼說,但我相信你,整個劇組都祝福你和齊二公子能夠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傅倩然聽著有點懵:「什麼二公子,你在說什麼……」
沒有人為傅倩然解答這個問題。
樹影婆娑,陽光斑駁著落在顧淺枝臉上,陰影壓住了她的眉眼,讓人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緒。
手機鈴聲又開始響,訊息介面被狂轟亂炸,幾十上百條未讀簡訊,顧淺枝只開了個靜音就置之不理。
她慢慢從樹下起身,單薄的身影全靠一絲絲疏離淡漠支撐著,就像陽光永遠照射不到的陰影處,霜寒不化。
顧淺枝推開導演想要送上來的所有東西,聲音平靜:「導演,該開拍了,這場戲很重要,我們之後再說。」
「好好好,」這時候的導演對她有求必應,賣力吆喝,「妝造!雪地佈景!宮女群演!都準備好了嗎!馬上拍簡懷霜的最後一場!」
他架勢擺得十足,幫顧淺枝開路,走到哪裡催促聲就到哪裡。
顧淺枝做髮型的時候他還在一旁唸叨:「你看二公子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參觀一下劇組的拍攝環境,能否引見一下……」
而顧淺枝只是抱著劇本低眉深思。
故事裡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讓她目光顫動,白瓷般的臉上極清極妍,無聲添了幾分冷寂。
景興年臘月十六,隆冬,大雪。
低頭穿過被雪打濕的楠木月亮門,庭前的假山上一堆危石已經結了冰,沿著四方紅牆上一片片洇濕的暗色直走,鏡頭隨著腳步經過被雪壓垮的枯黃竹林。
抬頭望,只有琉璃金頂在雪光的映襯下更耀眼了些,雪膚花貌的宮人對著天空嘆了口氣。
幾個灑掃的宮婢穿著剛發下來的新襖,頭上戴著喜慶的紅繩,聚成一團說說笑笑,見了有人來,馬上散開行禮稱:「簡姑姑好。」
簡懷霜不輕不淡地讓她們去別處打掃。
梳著婦人髮髻的年輕姑姑未施粉黛,素麵清麗絕倫,只眉間落了兩點輕雪,忽又化為水滴,暈染開眼眸中的墨色,好看極了。
但鏡頭不敢貼近,只是躲在竹林後頭透過縫隙看她。
簡懷霜把袖中的鐵物件兒藏得更深了些,抬腿走入內院。
景興帝曾答應她會查清父親的冤情,可此事就像石沉入海,久久沒有迴音。
一籌莫展之時,皇后娘娘派人給她遞話,說只要她答應在平冤之後出宮,不再讓皇帝對她如此痴迷,就會把證據送到她手裡。
簡懷霜答應了。
今天就是約定好的日子,簡懷霜來到皇后指定的地方,推開了厚厚的紅木雕花風門。
冷風夾雜著冰雪呼嘯著捲入門內,幾張紙被吹得險些飛走。
終於有了點線索,想必為父昭雪的那一天不久就會來臨。簡懷霜第一眼就瞧見了桌上被鎮紙壓著的幾頁文字,她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
上面特意用硃筆圈了幾筆關鍵之處。
「謀害皇親」,「簡陽侯」,之後還蓋著景興帝的印章。
緊接著是抄沒家產的名單,一件件價值千金的珍寶就像不要錢一樣羅列其上,其中很多都是逆賊壽王爺獨享的皇家供例。
最後附上了數十封來往信件作為佐證。
沒有人比簡懷霜更熟悉,那一筆一劃,切切實實就是父親的筆跡。
不是蒙冤的證據,而是犯罪實證。
足以確認簡陽侯收受賄賂,並且參與了刺王殺駕,他死得一點也不冤,而最終下令殺他的景興帝為國為民,深明大義。
畫面切到人物特寫。
簡懷霜眼睫顫抖,目光在這些證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