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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電話才被接起。

&ldo;誰呀？&rdo;王斧的聲音有著淡淡的喜悅，良好的家庭氣氛感染所造成。

&ldo;是我，蔣成。&rdo;蔣成也不囉嗦，大冷天外面並不好待，直截了當地說。

&ldo;你媽來我家了，說是找不到你，想見你。&rdo;

蔣成頓了一會兒，繼續說，&ldo;你媽看著瘦了很多。&rdo;

蔣成隱約知道王斧和他媽之間出了些事，但不知道具體情況。

而王斧就是那種人，他不主動說，你怎麼問他，他也不會告訴你。

&ldo;哦。你還有事嗎？沒事掛了。&rdo;王斧口氣淡淡的，似乎對方說的是一個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人。

蔣成頭疼，往電話亭裡面靠近。

王小翠和王欣算是突然上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告訴過二人自家地址。

瞧著王斧媽傷心欲絕的模樣，披上外套就出來了，外面又冷又寒，結果卻是這樣平淡無力的答覆。

&ldo;你幾年沒從港香回來，這麼久回來一次，難道不和你媽一起過年？&rdo;

蔣成沒有詢問王斧的家事，避重就輕地說。

濃厚的兄弟情使得他們互相熟知對方的性子，並且永遠毫無理由地偏向兄弟。

&ldo;不去。&rdo;王斧舉著大哥大，往院子走去，推開門的一瞬間，男人的汗毛豎起，像是在武裝自己。

一隻耳朵聽著大哥大傳來的聲音，另一隻耳朵聽到了妻兒屋內的對話聲。

腦海里迴響起中午偷聽到的一段。

……

&ldo;我喜歡媽媽，媽媽對我好、愛我。我也愛媽媽。&rdo;

&ldo;我希望爸爸也有媽媽，這樣就會多一個人對他好。&rdo;

&ldo;媽媽也希望多一個人對爸爸好。&rdo;

&ldo;爸爸和奶奶怎麼就不和好呢‐‐&rdo;

&ldo;因為爸爸生奶奶的氣了。&rdo;

&ldo;爸爸什麼時候才會不氣呀？&rdo;

&ldo;這個只有爸爸知道。&rdo;

……

蔣成沒打電話的那隻手插。進舉著話筒的半邊手胳肢窩裡。

說一句話，便有一團暖氣氤氳在面前，&ldo;你媽還在我家，我怎麼說。&rdo;

大男人蜷縮在小小的電話亭裡，亭子太矮，人太高，蔣成整個人都是弓著背的狀態。

&ldo;你注意點，我看你媽狀態不好，兩個人生氣也適可而止，畢竟上了年紀，氣到了你媽最後還是你這個兒子伺候。&rdo;

蔣成沒忍住，話說出口便有幾分後悔，他知道王斧最討厭別人對他用教訓的口氣。

……

&ldo;這個只有爸爸知道。&rdo;

……

女人的話彷彿就在耳邊，王斧一邊聽著蔣成說，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

自己什麼時候不氣呢？王斧在心裡問自己。

寒風颳來他沒有感覺，坦蕩蕩地立足在天地，思考。

不會不氣的。王斧想，狹長的眼睛放空。

不同於男人在外人面前時的放空。在外人面前即便放空自己，他仍舊是不可侵犯，渾身氣場讓人畏於接近。

可此刻如同這天地，空蕩蕩，似乎思想只與靈魂聯絡，肉體被遺棄。

思想和靈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