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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忙了一夜,吃盡千辛萬苦,到了安全地帶,柴哲反而有點虛脫之感。古靈已看到他的神色不對,扶住他說:“柴哥兒。怎麼啦?”
柴哲坐在雪地上,籲口長氣說:“一句話,兩世為人,我被一個叫雲姑娘的女人,打了一枚透骨毒針,力盡被擒,總算得到了不少訊息。”他拉開披襟,露出無數青紫的鞭痕及抽破的肌膚,沁出的血液已經凝成冰了,苦笑著又道:“捱了一頓馬鞭,換來了不少訊息。謝龍韜與金宏達,是巴罕嶺一位頭領呂俊國的朋友,他們確已到了西番,如要確實的訊息,須從小侄擒來的這位黑大漢著手。”
“剛才這些人是不是烏藍芒奈山的人?”古靈問。
“不是,是巴罕嶺的盜匪。他們要趕走馬藍芒奈山的什麼熊寨主,奪下附近五百里方圓地境的油水,消滅藍鵑旗的人,不許蒙人南下牧馬。”
“你休息休息,由杜姑娘給你一些發散的藥物。我來問問這位巴罕嶺的好漢。”
古靈溫語安慰柴哲,走近黑虎林魁。
梭宗僧格已急急搶到,趴下行五體投地禮,抓住柴哲的靴尖親吻,然後跪起誠懇地說:“漢客,我梭宗僧格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只要你吩咐一聲,赴湯蹈火我義不容辭。今後,我這條命是你的。我是你的奴才。但願漢客言而有信,調解番漢兩家之間的紛爭。”
那一面,梭宗達什族主也領著子侄趴下了。五體投地禮,是蒙番人拜見活佛的大禮,先合掌跪下,伏倒,伸直腿,雙掌叉於前,身挺直,以額叩地,叩一下,起立,將胸前的佛珠數一粒,再次下拜。大禮共八拜,有些卑下的人要拜十六拜,其虔誠與敬畏的程度,無與倫比。
柴哲起身將他們扶起,誠懇地說:“我將盡力而為,希望能和平解決你們的紛爭。”
“你們只有六個人,解決不了的。”哈布林冷笑著說。
柴哲當然知道勢孤力單,但認為有哈布林在手,仍有可為,臉色一沉,冷笑道:“血流成河,解決不了貪心頑固者的難題。我警告你,如果令尊仍然貪心覬覦梭宗家的牧地,想要奴役他們,辦不到。柴某將說服烏藍芒奈山與巴罕嶺的人,聯合對付你們藍鵑旗。不錯,我承認你們蒙人衝鋒陷陣勇冠群倫,但要用中原武術,夜黑風高偷營劫寨,取令尊的人頭並無困難,不信且拭目以待。”
古靈本來走向黑虎,被梭宗僧格的奇怪大拜禮所吸引,駐足而觀,對雙方的對話一句也沒聽懂,這時問道:“柴哥兒!你們說些什麼?”
柴哲搖頭苦笑說:“梭宗家的人,求我們替他們解決紛爭,希望與漢蒙兩方和平相處。這位蒙旗公主大概不甘心,所以出言諷刺,不願和平相處。”
“這恐怕很難處理呢?”古靈老眉深鎖地說。
“請靈老給小侄三五日工夫,尋求解決之道。”
古靈沉吟片刻,額首道:“也好,只要咱們力所能逮,幫幫忙併無不可。”
“謝謝靈老。只等雙方的人到達再作打算,目前急待解決的事,是攆走巴罕嶺的兩路人馬。小侄歇息片刻,等會兒再作計較。”
“好,你確是需要好好歇息了。”古靈一面說,一面走向昏倒在地的黑虎。
他俯身拉開黑虎的皮帽掩口。摘下帽信手一丟,“咦”一聲,突然叫:“喝!這傢伙我很面熟呢?”
柴哲走近,略一打量笑道:“這傢伙生得臉如鍋底,可能是巴罕山的二寨主黑虎林魁;他的鐧十分沉重,臂力驚人,可惜怕死,穿了護身甲,舉動笨拙,被小侄用機智擒住了。”
“咦!確是黑虎林魁這惡賊。”古靈說。
“巴罕山的三位寨主,原是終南山的土匪,叫終南三猛獸,黑虎是老二。”
“咦!你怎麼知道終南三猛獸的名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