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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歡嚥了口唾沫,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乖乖地拿起保溫杯。
從開水房出來,嚴歡試圖重挑話題,但賴寶婺始終沉默以對,嚴歡也不好多說,搞得自己像個八婆。經過七班門口,忽然撞見邵天賜跟兩個男生說說笑笑地從後門出來,嚴歡一愣,下意識去看他們班門牌,沒錯,是七班。
她暗暗皺眉,好一朵交際「草」啊。
邵天賜也看到了她倆,笑著叫了聲賴寶婺。賴寶婺眼都沒抬,表情淡淡地從他面前經過,嚴歡略一遲疑,看了邵天賜一眼,還是選擇跟上她腳步。邵天賜臉上笑意不改,跟送他出來的兩個男生打聲招呼:「回頭再說。」他走快幾步,抬手扯住了嚴歡加在校服裡面的連帽衫帽子,身後傳來男生們看熱鬧的噓聲,嚴歡又驚又惱,臉唰就紅了,轉手拍他:「神經病,別動手動腳。」
「神經病罵誰?」邵天賜笑著問,走廊陽光把他臉上的笑照得毫無陰霾,氣質爽朗。
「罵你個神經病。」
邵天賜眯起眼來:「姑娘家家的,說髒話還上癮了。」
嚴歡翻平領口,白他一眼,轉身就走。邵天賜閒閒地跟上她步伐,跟她並肩下樓,下巴一抬示意前面已經走出一段路,把他們都甩在身後的賴寶婺:「怎麼了她又,跟個鬥雞一樣,你招她了?」
「我,怎麼可能!」嚴歡難以置信地看他,一臉氣憤,為他的故作無辜,「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在邵天賜明確表示自己真的不知情後,嚴歡才將信將疑地跟他說了上午孫欣欣跟賴寶婺發瘋的事,聽完之後,邵天賜的臉當時就沉了,整個人一言不發。說到後來嚴歡也有些心虛,其實邵天賜的脾氣算不錯的了,在男生裡頭,可是當他一不吭聲的時候,嚴歡覺得他真的有點可怕,像一團盤踞的烏雲,無聲地向四周散發出一股陰鬱的氣息。
他都不像是他了。
嚴歡吸了口氣,有點怪自己心直口快,可是內心深處,她隱隱約約還是怪罪邵天賜的,都是他招來的,連帶著孫欣欣這個人,都是他的「濫情」所致,而究其根本,卻真實地讓嚴歡難以面對。
他點頭,面容冷峻:「我知道了,你讓她別胡思亂想,我都會給她弄好的。」
嚴歡哼了一聲:「最好是。」
第二天早自習,賴寶婺一進教室,就發現消失了一天的孫欣欣安靜地坐在自己位置上,肘下壓了本英語教科書,低頭默默地背誦當天課文。到教室的學生第一眼都投向她,相互交換眼神,才走回自己座位。
她昨天一天沒來上課,一貫最看重課堂紀律的梁思文竟然沒說什麼,把她單獨叫出去了一個早自習,早自習結束,孫欣欣紅著眼從外面回來。碰巧第一節 就是班主任梁思文的數學課,她一進教室,幾十雙眼緊緊盯著她反應,按照這些年輕學生對這個老師的認知,都覺得她一定會大發雷霆,把一節數學課上成思想品德課。而她沒有,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她翻開講義,照常上那天的課。
在那之後,孫欣欣真的再沒來找過賴寶婺的麻煩,有時候走廊遇見她還會主動躲開,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整個人都陰鬱起來,上課不愛發言,下了課就趴在桌上睡覺,簡薔有時候會從別班過來找她,除此之外,孫欣欣在這個班裡連說句話的朋友都沒有。嚴歡背後只說她活該。
她活該嗎?
午休時間,邵天賜慣例晃到十二班門口,一個女生正好出來接水,他讓她喊一下賴寶婺,女生代話回來,說她現在沒空。邵天賜也沒說什麼,把奶茶交給她就走了。下午最後一節課後,賴寶婺跟嚴歡約好去外面買飯,一出門就又碰到了邵天賜,他跟他班裡另個男生也從教學樓裡下來,有說有笑的,看見她倆撇開同伴就走了過來。
手按在嚴歡肩上,他不動聲色地看了賴寶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