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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其它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現實的沉重枷鎖還沒來,何苦跟騾子馬似的,自己先給自己套上?
這麼一想,徐明海反而自在了。他衝著秋實說:「果子,閉眼。」
無奈這孩子眼睛都不帶眨的。
徐明海舉起手指頭:「這回保證不是做夢,騙你是狗。」
這話聽上去跟浪漫毫不沾邊兒,可落在秋實耳朵裡卻動人極了。是一種非常標準的,徐明海式的承諾。
秋實終於閉上眼,濃密的睫毛落下來,顫巍巍的。一回生,二回熟。他終於被徐明海親走了糾纏已久的夢魘,心中初生的欣喜和滿足,如同小時候逛廟會時第一口咬到的冰糖葫蘆。
開心到了幾乎忘乎所以的地步,秋實幹脆抱住人一頓猛啄,特別是酒窩——這是他惦記了好久的地方,盛滿了相思和不學好。
徐明海索性由著他小狗一樣的親來嗅去,腦子裡全是倆人小時候耳鬢廝磨的景象。那些可愛的,得意的,叛逆的,懵懂的記憶跟此刻起伏的心潮交織在一起,逐漸讓他有點找不著北。
眼瞅著再親下去,血就要開鍋了。徐明海不得不趕緊撤開臉,笑著說:「差不多得了,悠著點兒。」
「怎麼了?」
「傻了吧唧的。」徐明海在秋實額頭上彈了個缽兒。
「我不傻,」秋實反應過來,快速出手戳了一下徐明海,「但凡老師教過的,我都記得。」
徐明海猝不及防身上一緊,然後抓起對方的腕子,笑著喊:「流氓!」
「你才流氓,要不幹嗎姑娘潑了你一臉汽水?」秋實反問。
「對,不提這事兒差點讓你混過去,」徐明海想起那樁冤案,於是坐地升堂,「你都跟校花那兒怎麼敗壞我名聲來著?」
「說你是花花公子。表面兒人模狗樣;背地裡專門利用賣衣服的機會誘騙無知少女。光是無痛人流就帶著人家去做過好幾回了。西城區的各種小診所你都熟。」秋實非但不心虛,還仰著臉邀功,「我是看見電線桿子上貼著的小廣告上這麼寫的,所以臨場發揮了一下。「
「……這些損招兒你是一點沒糟踐全用我身上了。」徐明海仰天長嘯,然後模仿電影裡偽軍高司令豎起大拇指贊道,「高,實在是高!」
秋實笑起來,帶著年輕獵手初戰告捷的得意。
徐明海不由得也笑了,然後借著餘暉,以一種嶄新的視角打量起身邊的人。西曬的光像一雙手,溫柔摩挲著英俊少年的骨骼輪廓,連汗毛都纖毫畢現。
徐明海不禁感嘆,果子怎麼越長越順眼?臉上哪怕掛著傷都有種血染的風采,又純又帥。只一樣,可千萬別再玩命躥個兒了,萬一以後躥得比自己還高就太不像話了。
秋實不知道徐明海腦子裡正在冒著某種大男子主義的傻氣,開口問:「你上次說想去廣州……是真的嗎?」
「沒事兒的時候想過,」徐明海把兩條長腿晃來晃去,「如今經濟形勢一片大好,我就琢磨著與其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還不如自己儘早扛起一攤兒來。反正乾爹說我做買賣還挺有天賦的,趁著年輕多闖闖,不是壞事兒。」
說完徐明海揚起脖子來笑說:「我得給我媳婦兒掙錢,讓他天天吃上曲奇味兒八喜。」
「媳婦兒」倆字帶著天然的親暱,經由徐明海說出來,有種格外囂張的愛意。但只有秋實知道,從「哥們兒」到「媳婦兒」,自己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那是從8、9歲起就開始醞釀的一份依戀。雖然離經叛道,但只要徐明海肯捧在手裡護在心窩,自己就敢跟全世界對著幹。
秋實於是透露出自己的計劃:「你要是去廣州,我高考志願就報廣州的大學。」
徐明海聽了一驚,隨即反應過來秋實剛才說的「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