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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官網剛開始公開發售我就註冊了。不過,發展局剛好有派發來的a類票,上司送給了我。」
……
華嘉輝無奈投降,順便威脅他:「敢不回來就找人去你家門口潑油漆!」
久違的假期即將來臨,秋實這廂卻死活訂不到酒店。北京的住宿業在奧運會前後價格一飛沖天,房間也是一房難求。最後,他唯有求助平時有合作的旅行社,但也只訂到「東方x悅」8月4號一晚。
於是,秋實幹脆在抵京的第二天上午就去了宜家。在那裡,他看上一張造型簡單的黑色鋼架床,長得很像原來自己在大雜院睡的那張。隨後他又買了床墊、被褥、枕頭,和其它一些用得上的東西。由於等不及預約宜家的送貨服務,秋實便叫了門口「趴活兒」的黑車把大大小小的紙箱直接拖去「珍鐸公館」。
有了可以拿來過夜的地方,秋實下午從肯德基出來後就回到酒店辦了退房。到了晚上,他獨自在2號樓的401按照說明書組裝傢俱,一直忙到深夜。等一切安裝完畢,淡藍色的素色床單鋪上去,空空蕩蕩的地方一下子就變得像個「家」了。
秋實看著眼前的場景,突然想起偷親徐明海的那個盛夏午後。那時,自己好像才12歲吧?秋實笑了笑,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慘綠少年感到驕傲。
他起身洗了個澡,然後走到陽臺開啟窗戶。馬上就要立秋了,知了的叫聲變得愈發淒切無望,而月色則像是要從天上淌下來似的濃稠。
秋實望著遠處的白塔,無端端聞到一股煙味。這淡淡的味道載著他一路回到大雜院的屋頂上。秋實忽然意識到,八月,似乎天生就是出事兒的月份。它在自己的生命裡總是濃墨重彩地出現,帶來相愛的甜美與離別的感傷。
次日一大早,秋實去看望周鶯鶯和陳磊。這麼多年沒回來,這裡卻絲毫不顯破敗。秋實問人要了金漆和毛筆,重新描了一遍上面的字跡。並在碑前放上鳳凰卷、杏仁餅和肉脯等物。
「媽,磊叔兒,兒子來看你們了。」秋實靜靜佇立在清晨時分的墓地裡,對著碑上倆人的合影說,「當年咱們一家人計劃要去澳門旅遊,可你們走得急,沒能成行。反而……我這些年一直在澳門生活工作。媽,磊叔兒,我過得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照片上的人微笑聽著歸鄉遊子的傾訴。
「媽,我不知道命運是什麼,也挖掘不出某些混亂背後的真諦。我只知道,我愛徐明海,可又不得不逃走……」秋實哽咽起來,「媽,我這輩子可能再也拿不出20年來去愛上別的什麼人了。咱再見的那天,您和磊叔兒別怪我。」
從墓地回來後,秋實哪兒都沒去,獨自在401待了一天。8月7號,他就去拜訪了旅遊發展局的北京辦事處。
同事們對他非常熱情,儘管大多數人只是在澳門年會時見過一兩面,平時全靠電話和郵件聯絡。秋實給他們帶來各式零食伴手禮,大家便忙裡偷閒,一起坐在會議室下午茶外加小敘。
「阿秋,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北京人對吧?」辦事處的負責人frank打聽。
秋實其實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界定自己到底是哪兒的人。他笑著回答:「算是。我快8歲來的北京,後來去澳門唸的大學。這次回來,很多地方已經不認識了。」
「這些年的北京,一閉眼再一睜眼就是另一副樣子。節奏快,壓力大,空氣也不好。」對方主動拉起家常,「我一跟太太抱怨,她就催我去perth和她跟孩子團聚。」
「老大,你可別走!你走了我們就沒主心骨兒了!」
「哎呦,perth就是個大農村!俗稱珀村兒!哪兒有咱這兒好啊?」
「frank,你可是家住二環裡的老北京,怎麼都要』投敵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