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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海覺得今晚過得很圓滿。他扶著前排座椅慢慢站起,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然後隨著人潮退場。仗著個兒高,徐明海可以輕鬆呼吸到上層較為新鮮的空氣。
不經意間,他瞥見前方很遠處的一個人。對方個子很高,簡直跟自己不相上下。上身穿著白色t恤,肩膀線條流暢,脖頸挺拔。
徐明海的心臟驀然脹大,一股熱辣辣的熟悉感從腰間一直倒流至後脖頸,最後放煙花似的在他腦子裡炸開。
是果子!是他!!!
徐明海大喊一聲,同時使出吃奶的勁拼命往前擠去。可惜這撕心裂肺的動靜不停地淹沒在一萬多人製造的嘈雜音浪中,沒能濺起一點水花。
徐明海這時只恨自己不會水上漂的輕功,不能踩著人腦袋一路追過去。他只好一面嚎:「果子,是我!等等我!」,一面不停推搡著周圍的人群:「開水!開水,讓一讓!警察抓賊,麻煩配合!」
「發癲啊!」
「脫線!」
「有沒有搞錯?」
「夭壽咧!」
「what』’s the fk?」
徐明海在眾人白眼的一路夾擊下,終於突出重圍。待他跑到館外時,已是一頭一身的汗。徐明海雙手叉腰,連呼吸都來不及調整就抻著脖子,四處找那個白t恤。
果子,我知道是你!你來看演唱會了對不對?
果子,你難道沒有去廣州,而是來了香港?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忽然,徐明海目光掃到三點鐘的方向有個白t恤閃過。他立刻飛奔上去,一把狠狠鉗住對方的肩膀,手指幾乎陷進骨縫裡。
「果子!!!」
那人扭過頭。
不,不是果子。徐明海倒吸一口涼氣。這人壓根兒和果子八竿子打不著,也遠沒有剛才看上去那麼高。難道是自己眼花?不可能,就算眼花,感覺總是騙不了人的。那是耳鬢廝磨了十多年才滋養出的默契,不可能錯。
「先生,你抓得人家很痛哎。」白t恤哭喪著臉。
徐明海訕訕地鬆開手,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不好意思,認錯人。」
「算了,看在你這麼帥的份上,人家原諒你啦。」白t恤眨眨眼,抬手戳了下徐明海硬硬的胸肌,「北方人?」
徐明海平白被吃了記豆腐,也沒空生氣,繼續往車站人多的方向跑去。他一面跑,一面放肆大喊,恨不得把自己心肝脾胃腎全部零件都掏出來,讓它們一齊去找果子。
果子,你明明在的!你出來吧,這裡不是北京的那個爛尾樓,咱不玩捉迷藏了,好不好?
「阿秋?」
紅磡體育館的露臺停車場內,華嘉輝見對方遲遲不上車,便問:「是不是把東西落在館裡了?」
秋實搖頭,蹙眉道:「只是……隱約聽見有人在喊我。」
「就跟你講讀書不要太用功,會很早眼花耳聾的。」華嘉輝笑。
秋實強壓下如雷的心跳。是啊,怎麼可能是徐明海呢?他只會出現在自己一個又一個的夢裡。一會兒在大雪山上呼朋喚友;一會兒趕著去相親。每晚都忙得要死。
秋實於是坐去副駕駛:「是我聽錯了。這裡我第一次來,不會有人認識我的。」
「演唱會好不好看?」華嘉輝發動車子,「剛剛見你哭很猛,都不敢同你講話。」
秋實覺得不好意思:「好看,我十幾歲的時候就想來紅磡看張國榮的演唱會。今天終於如願了。多謝嘉輝哥。」
「小意思,獎勵你有好好念書拿到獎學金。等畢業那天,一定讓嘉輝哥試試扔那個帽子過下癮。」
「整套學士服送你都冇問題。」三年時間,秋實的廣東話已經講得很流利了。他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