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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限於原來廠子裡一起光屁股長大的損友。這是誰呀，一上來就喊自己大名。

孫建軍看過去，只覺得眼熟，想想卻認不出來，但真的眼熟，他倆以前肯定認識。

那人一笑，笑裡帶著幾分滄桑，他說：&ldo;認不出來我了？&rdo;

這種沉穩的慢條斯理的語氣一下子把孫建軍拉回到十年前，他驀地張大了嘴，指著那人結結巴巴地道：&ldo;你……你是…是……&rdo;

&ldo;陳紀衡。&rdo;他向孫建軍大大方方伸出手，&ldo;別來無恙。&rdo;

孫建軍木頭一般伸手來握，愣在當地足足一分鐘才找到自己的聲音：&ldo;你……是你……&rdo;

羅赫哈哈大笑，指著孫建軍道：&ldo;你瞧他那樣，我就說得給他嚇一跳吧。哈哈，哈哈。&rdo;

&ldo;似乎嚇得還不輕。&rdo;陳紀衡戴著無框眼鏡，上上下下打量孫建軍一番，眸色深沉。

&ldo;我靠！&rdo;孫建軍大叫一聲，狠狠給了陳紀衡一拳，&ldo;你他媽的這幾年跑哪去了？&rdo;

陳紀衡聳聳肩，輕描淡寫地道：&ldo;到處瞎逛。&rdo;

孫建軍仔細端詳他，很明顯陳紀衡過得不如自己好，身上的衣服看不出什麼牌子，都半舊了。拎著的黑色皮包也不是新的，邊角磨損得露了白。

孫建軍眼睛一熱，拍拍陳紀衡的肩頭：&ldo;今晚我請客，給你接風。&rdo;

&ldo;哎，你們倆聊吧，我這邊還有事。&rdo;羅赫接完手機，道，&ldo;已經約好了，晚上和市裡的一起吃飯。&rdo;

&ldo;哎呀就你忙。&rdo;孫建軍跟羅赫多少年的兄弟，說話用不著客氣，&ldo;陳紀衡回來你還不陪著？什麼市裡領導，狗屁。&rdo;

羅赫呵呵笑：&ldo;有你陪著就行了唄。你全權負責，把紀衡安排好，費用全算我頭上。&rdo;

&ldo;滾！&rdo;孫建軍笑罵，聲音大得都有些做作了，&ldo;好像我請不起似的。&rdo;

&ldo;不用不用。&rdo;陳紀衡道，&ldo;我已經買好房子了，有地方住。&rdo;

&ldo;你小子不地道啊。&rdo;孫建軍道，&ldo;看樣子回來很久啦，也不來看我們。&rdo;

&ldo;這不是來了嘛。&rdo;陳紀衡微笑。他早已退去了高中時期的自傲和矜持，變得似乎很好說話。孫建軍想到他當年的風華正茂意氣風發，心裡頭酸得不得了，見羅赫和陳紀衡一副泰然自若理所當然的表情，又覺得自己太矯情。

羅赫一邊穿外套一邊道：&ldo;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們是在這裡聊天，還是另找地方？&rdo;

孫建軍嗤之以鼻：&ldo;誰稀罕你這裡，聞著都一股濁氣。&rdo;衝著陳紀衡一點下巴，&ldo;走吧，我開車帶你四處轉轉。&rdo;

陳紀衡無可無不可，跟著孫建軍下了樓，臨走時和羅赫對視一眼，含義自明。

倆人鑽進奧迪，孫建軍啟動車子。剛才在羅赫那裡還有說有笑十分自然，如今獨處這個狹小的空間，竟不約而同沉默下來。

孫建軍覺得有點尷尬，按個鈕放出音樂。他們一個開車一個坐在副駕駛，明明很近，卻隔著整個十年。

到底還是陳紀衡先開了口：&ldo;我們去哪？&rdo;

&ldo;你說，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