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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連忙找出一個錦杌,放到姜鸞身後,姜鸞坐上去,輕輕撫摸著莊太后枯瘦的右手。或許是這動作驚醒了她,莊太后緩緩睜眸,目光漸漸落在姜鸞身上,然後慢吞吞地反應過來。
「阿鸞,你回來啦。」莊太后露出微笑,伸出右手,幫姜鸞拂好方才被風吹亂的烏髮。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但笑容卻如同記憶中一般和煦。
姜鸞眸中的霧氣越來越濃,幾乎要讓她看不清莊太后的面孔。她珍重地捧著莊太后的手,哽咽道,「阿孃,我回來了。你一定要好起來呀。」
莊太后伸出另一隻手,和藹地撫摸著姜鸞的頭,「阿鸞放心,阿孃會好起來的。」
姜鸞連連點頭,眸中的朦朧霧氣幾乎要化成水珠甩出去。
莊太后含笑,她用手臂撐著身子,試圖坐起來,侍立在旁的宮女們連忙上前,扶著她靠坐在床頭,又在她的身後塞了一個大迎枕。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她朝宮女們揮了揮手。
宮女們應是,魚貫而出,將殿門掩住。寢宮中陷入一片寂靜。
莊太后輕輕地嘆氣,從枕側掏出一方帕子,拿在手上,輕輕揩著姜鸞的眼角,「阿鸞,不要難過,你既然回來了,就多陪陪阿孃,好不好?」
姜鸞眼睛發燙,只顧得上點頭。
莊太后道:「阿孃知道,秦國的太醫說,阿孃這身子骨,怕是不宜再移居到氣候溫暖的地方修養。但是阿孃真的好想你,你的八弟也很想你,阿孃想和你、還有你的阿弟,一起移居到南方的城池,度過生命的最後一程,可以嗎?」
「阿孃——」姜鸞抬頭,怔然望著她。
「可以嗎?阿鸞。」莊太后撫摸著姜鸞的腦袋,溫柔而耐心地詢問,就如同對待兒時的她一般。
姜鸞把腦袋埋進莊太后的懷裡,「阿孃,你不會死的。」她的聲音嗡嗡的,「阿鸞陪你一起去。」
……
「箱籠都收拾好了嗎?」莊太后站在嘉和宮的正殿裡,由宮女扶著她的手,面容慈祥美麗,如一尊菩薩。
「都收拾好了。」宮女們應道。
或許是姜鸞歸來的喜悅,讓莊太后恢復了生機,她的面色好了很多,說話的聲音也不像前些日子那般低啞。
「那便去喚公主和王爺出來吧。」莊太后道。
宮女應是,去喚內殿的姜鸞和姜佐承。
姜鸞的到來改變了越國的局勢,在聽取姜佐承的意見後,姜鸞要求更換越王,越國丞相立刻誠惶誠恐地將這個訊息傳回秦國。
對於姜佐承的選擇,李懷懿不置褒貶。他重新擇了個越國的王爺推上皇位,並賜姜佐承為恭王——幾乎是將越國當成了附屬國。
姜佐承氣得滿臉通紅,卻沒有絲毫的辦法。於琴藝一事上,他和姜鸞一樣,天賦極高,但在政治和軍事上,他卻絲毫不是秦王的對手。
他受夠了當這個名不副實的越王。
「八弟,不要生氣。」內殿中,姜鸞望著阿弟氣呼呼的臉,柔聲道,「星空有它的浩瀚,春花亦有它的柔美。春花雖不如廣闊星空那般觸動人心,但也有它存在的價值。」
姜佐承握了握雙拳,又頹然無力地鬆開。
他永遠也比不過秦王的手腕,但秦王在琴樂上的造詣,也永遠比不上他。
姜鸞笑著摸了摸阿弟的頭,看見宮女從大殿進來,便知道是阿孃傳喚。
「走吧,箱籠應是收拾好了,我們去徐州吧。」
……
衛飛章帶著秦國士兵們,跟隨在莊太后和姜鸞的馬車前後。
他已經將姜鸞要跟隨越國莊太后去往徐州養病的訊息,傳達給了李懷懿,李懷懿雖然不情不願,但也只好無可奈何地答應,並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