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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鸞入宮後,宮中便新進了許多宮妃。她們都來自於秦國世家,據說各個家世不凡,甚為貌美,李懷懿卻忙於戰事部署,從未踏足她們的宮殿。這次李懷懿回來,太后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姜鸞若不出席,也太難看了些,難免引來議論,甚至可能傳到越國。因此不管是姜鸞還是含霜,都相信此次除夕宮宴,長樂宮應會在被邀之列。
姜鸞微笑著點頭,心中有一個大致的計劃,在緩慢成型。
數天之後,李懷懿果然回到皇宮。當天晚上,姜鸞便收到太后傳來的訊息。
太后身邊的宮女立在長樂宮的門外,對姜鸞潦草行了禮,起身後,下巴微抬,高傲道:「宓妃娘娘,太后命您於明夜酉時,去乾清宮參與宮宴。」
姜鸞對宮女的傲慢不以為意。她點點頭,讓含霜給了賞錢,又站在長樂宮的門邊看了幾眼,才戀戀不捨地轉身回去。
她好久沒有看見長樂宮以外的世界了。
翌日,姜鸞梳著十字髻,髮髻上簡單地插了一根銀鍍金嵌珠寶蝴蝶簪,身上穿著一件杏白色穿枝花妝花緞袍,直將身段襯得綽約多姿,裊娜動人。
她站在銅鏡前,照了幾下,腦海中冷不防蹦出李懷懿曾經說過的話——「越女放蕩。」
姜鸞對著鏡子轉了兩圈。
她哪裡放蕩了?
明明是秦國人放蕩。
姜鸞哼了一聲,將久未出門的陪嫁宮女們都帶上,想了想,還捎上含霜,這才浩浩蕩蕩出了門。
這幾日下了幾場雪,宮人雖盡力清理過,宮道卻仍有些濕滑。
姜鸞的繡鞋漸漸被濡濕,水汽往裡透,把羅襪也打濕了。
「可有帶羅襪和繡鞋?」姜鸞問隨行的宮女。
宮女們搖搖頭,「奴婢只帶了您的衣裳。」
參與宴會時,為避免意外,一般會攜帶一套顏色和花紋差不多的衣裳,繡鞋和羅襪卻不常帶。
姜鸞斂眉,回頭看了一眼,見長樂宮已經離得有些遠了,嘆氣道:「罷了,走吧。」
這一來一回的,不知要耽誤多少工夫,乾清宮和長樂宮的距離遠,打發陪嫁宮女回去,她們就玩不成了;打發含霜回去也不行,她還指望著靠含霜認人呢。
趕在酉時之前,姜鸞等人終於到達了乾清宮的殿門口。
比之精緻華美的長樂宮,乾清宮顯得更大氣厚重些。宮殿崢嶸軒峻,侍衛們佩著劍,整齊劃一地立在一旁,彰顯秦國的如虹國威。門外幾個宮人,依次對到來的宮妃們問安,延請她們入內。
姜鸞打量了幾眼陌生的嬪妃們,在心底表示,確實各個都是美人,秦王艷福不淺。
嬪妃們留意到姜鸞的到來,紛紛射來含義不一的視線。
姜鸞不知道她們的位份,只好隨意地點點頭,正欲進去,忽然有人喚住她,「宓妃娘娘。」
姜鸞循聲望去,見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美人。她的頭髮烏潤,長著一雙杏眼。
含霜附到她耳邊,小聲道:「這是德妃。」
姜鸞記起來,含霜之前提過,德妃是太后的外甥女,在家中最是受寵,本是奔著皇后的位置來的。李懷懿卻以暫不打算立後為由,壓住了她父親的摺子,只給德妃封了妃位。
姜鸞回禮,笑道,「德妃娘娘。」
德妃嫉妒地看了姜鸞幾眼,陰陽怪氣地說:「宓妃娘娘終於捨得出來了?本宮入宮這麼久,都沒見過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陛下禁足了。」
姜鸞初到皇宮那夜,李懷懿入她寢宮不久,便出殿門而去,面上似含薄怒。此後,姜鸞不再踏出長樂宮。
雖然李懷懿和太后都沒有明說她被禁足的事,后妃們卻不可避免地生出許多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