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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阻止遼朝騎兵的南攻,宋朝採納知雄州何承矩的建議,在西起保州(今河北保定),東至泥姑寨(今天津塘沽)的九百裡間,利用原來的河澱塘泊,疏通蓄水,構築塘堤,形成南北寬十里至百餘裡不等、深數尺至丈餘不等的防禦地帶,其間設立寨鋪,派兵駐守。這一工事的實際效果是十分有限的,最有力的證明就是澶淵之盟時遼朝騎兵照樣直逼黃河北岸。
在對外失利的情勢下,宋太宗轉而把統治重點放在對內的防範和控制上。端拱二年(989年),他聲稱&ldo;欲理外,先理內,內既理,外自安&rdo;,確立了宋朝以一貫之的守內虛外政策。由於收復燕雲的無望,宋朝北大門的鎖鑰始終掌握在遼朝的手中,不久就有澶淵之盟的訂立,令宋朝背上了歲幣的包袱。這種陰影也直接影響到宋朝對夏、金關係的格局。
對遼朝來說,高梁河之戰和反擊雍熙北征的勝利不僅解了南京之圍,而且包圍了作為遼朝立國生命線的燕雲十六州,難怪《遼史》有一段話稱讚這兩仗說:&ldo;是兩役也,遼亦岌岌乎殆矣!休哥奮擊於高梁,敵兵奔潰;斜軫擒繼業於朔州,旋復故地。宋自是不復深入,社稷固而邊疆寧&rdo;。&ldo;宋自是不復深入&rdo;,意義不可低估。遼朝不僅在這場較量中完全佔據了上風,而且也表面自後晉石敬塘獻燕雲十六州半個世紀以來,中原國家與遼朝對這塊農耕地區和軍事重地的長期爭奪畫上了句號。從此以後,這一地區在遼朝的統治下,社會經濟有了長足而穩定的發展。
實際上,不論宋遼哪一方試圖控制佔有燕雲十六州,都是無可非議的。高梁河戰敗的次年,太宗還沒有死了收復燕雲的心,張齊賢有針對的上了一奏說:&ldo;臣聞家六合者以天下為心,豈止爭尺寸之事,角強弱之事而已乎!&rdo;南宋有個叫呂中的學者評論張齊賢的奏議,說他只知道遼朝不可伐,卻不知道燕雲所在當取,當取的理由有二:&ldo;一則中國之民陷於左衽,二則中國之顯移於夷狄。&rdo;前一條理由事關民族與文化問題,在當時當然是原則性的大問題。但從歷史長時段來看,在民族融合和文化趨同的過程中,左衽之民陷於中原,中原之民陷於左衽,都是不可避免的雙向代價。後一條理由確是宋朝必取燕雲的關鍵所在,即呂中所謂&ldo;燕薊不收則河北之地不固,河北不固則河南不可高枕而臥&rdo;。更何況燕雲十六州原來就是從中原國家劃給契丹的,宋朝志在必得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從契丹來說,燕雲十六州一旦納入自己的版圖,就具有兩方面的重要意義。一方面,在軍事地理學上,這一地區也成為遼朝防止中原國家長驅深入的軍事屏障。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這一地區的農耕經濟與其原先的遊牧經濟形成良性的互補,隨著年代推移已經成為遼朝賴以立國的最重要的經濟板塊,因而遼朝殊死的保衛這一生命線也是情理中事。
也可以說,中原國家失去燕雲,不會影響其原來的社會文明程度;而遼朝一旦失去這一地區,它的經濟文化形態就會發生質的變化,成為類似前代突厥、柔然那樣勃然而興倏然而滅的遊牧政權。既然雙方都有取得燕雲十六州的歷史合理性,而雙方又互不相讓,便只有戰爭解決問題。歷史就是這麼幹脆而無情,但戰爭結局卻是歷史的必然性和偶然性膠合的產物。李塨以為:自雄才大略的宋太祖一死,&ldo;而天下不能混一矣&rdo;。宋太宗沒有這一方面的雄才大略,應是毫無疑問的。
細說宋朝15:楊家將
在陳家谷之戰中被俘的西路軍副帥楊業,成為後來民間楊家將故事的主角。元明戲曲小說中的內容,雖也有歷史的影子,但頗多附會成分。歷史是不能戲說的,但楊家將倒是值得在這裡細說的,目的也是把歷史和附會區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