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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方的警戒線外,停滿了警車救護車和各種工程機械車,各家媒體電視臺的記者都來了,群眾被疏散,只能待在老遠的地方觀望。
盛悉風一出現,好幾個人不顧警察的阻止,叫著她的名字跑了過來,將她團團圍住。
鍾爾被擠開,站在人群外圍,透過縫隙,她看到兩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淚水漣漣,一個捧住盛悉風的臉,一個拉著她的手,滿是心疼,「痛不痛」「餓不餓」地關心個不停。
她聽到盛悉風訴苦:「我的車才開不到一個禮拜,這下肯定廢了。」也聽到兩道中年男聲爭先恐後地說:「人沒事就好。」「爸爸再給你買輛更好的,你想要幾輛就幾輛。」
襯得她越發形單影隻。
不知道如果她今天真的把命交代在這裡,有沒有人會這樣難過。
鍾爾沒有打擾那一大家子的團圓,和警方簡單登記了資訊之後,她悄悄離開。
因為身上有一些輕微的擦傷和掛彩,需要處理傷口,她跟小方約了到私人醫院見面。
醫院裡,倆人一路跟著護士前往清創室,其中一間房間外頭站了個年輕男人在打電話:「醫生也說不好會不會留疤,得看他體質了……」
留意到她走過,那人多看了她好幾眼。
鍾爾好歹是個女明星,哪能不注重形象,此時蓬頭垢面,當然不想被人盯著看,她不悅地蹙眉,微微撇過臉避開對方視線。
小方剛得知她出事,這會正是最緊張她的時候,見狀立即老母雞護雛似的伸出雙臂將她護住,沖那人怒目而視。
惹不起惹不起,那人連忙別開目光。
鍾爾身上細碎傷口不少,臉上和頸側都有,醫生很小心地為她處理完,細緻地交代了注意事項。
道過謝,小方攙扶著鍾爾起身離開。
一開門,腳步頓住了。
外頭一站一坐兩個人。坐的是許聽廊,頭上繞了繃帶,大概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人顯得很虛弱,腦袋側靠在牆壁上;站的是剛才看她的年輕男人,見她出來,他扭頭詢問許聽廊:「那,我到大廳等你?」
許聽廊頷首。
那人走出幾步,見小方還寸步不離地守在鍾爾身邊,他皺起眉頭,一臉「你怎麼這麼沒眼力見」的責備表情,說:「你也過來啊。」
鍾爾的助理憑什麼要聽許聽廊的助理的話?小方斜眼一橫,巋然不動。
「你也去大廳等我。」鍾爾趕人。
好吧,鍾爾的助理可以不聽許聽廊助理的話,但必須聽鍾爾的話,小方遷怒地瞪了許聽廊的助理一眼,帶著滿腹的疑慮,一步三回頭地跟了上去。
沒了旁人,鍾爾垂眸,迎上許聽廊肆無忌憚的目光。
他的臉已經清洗過,灰塵和血跡都被揩去,這傢俬人醫院把隱私保護做得很好,他沒有佩戴口罩,五官一覽無餘地展露在燈光下,眉眼清雋,鼻樑英挺,時隔八年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比過去成熟,比螢屏上真實。
這會不是她自作多情了,他真的在等她。
「中中很好。」對視片刻,他說。
鍾爾「哦」了一聲,慢吞吞說:「那就好。它也8歲了,是隻老貓了吧。」
許聽廊拒絕配合著粉飾太平,他懶得跟她聊貓,一舉揭穿:「但你那個時候不是想和我聊中中。」
「啊,對,不是。」鍾爾坦誠承認。
許聽廊抱著臂打量她,靜待下文。
他坐著,海拔不佔優勢,人也虛弱到蒼白,但氣場完全不輸她,強勢地將她包圍,無形之中施加沉甸甸的壓力,似乎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從她嘴裡撬出點有分量的東西才肯罷休。
「其實我是想跟你商量啊。」鍾爾把一綹頭髮撥到耳後,氣定神閒道